8月1日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2周年纪念日,红色文化网站《橘子洲头》正式上线。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毛主席1927年缔造的,经过“三湾改编”后,建立各级士兵委员会,实行民主制度,在政治上官兵平等,把党的支部建在连上,铸就了人民军队的灵魂——永远听从党的指挥。从此毛主席创建的人民军队开始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胜利走向胜利!
《橘子洲头》红色文化网站,是致力于宣传毛泽东思想,宣传社会主义制度,宣传共产主义理想,歌颂祖国,歌颂人民,歌颂伟大的人民军队,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的文化窗口,用毛主席诗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鞭策我们,力求为红色文化宣传多做一些有益于人民,有益于国家,有益于民族,有益于社会的工作。在当前世界局势纷纭乱象的形势下,中国人民正承受着国内外资本势力的压榨和盗抢,并被国内外反动势力用各种文化毒品忽悠和迷惑,《橘子洲头》网站将与全国各地的爱国同胞和红色战友一起坚守中国人民自己的意识形态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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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橘子洲头》正式上线之际正逢美国借“贸易战”之名,对中国人民进行敲诈和抢劫,中国人民唯有重新拿起毛泽东思想这个战无不胜的武器,才能打败敌人,赢得胜利!我们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2周年安排连载王树增将军著写的长篇历史纪实作品《朝鲜战争》,与大家一同回放中国人民志愿军把美国为首的17国联军从鸭绿江边赶到38线以南,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英雄史篇,学习志愿军战士惊天地泣鬼神的献身精神,为今天的中国社会找回民族自信的不朽精神!
下面我们来看朝鲜战争的纪实:
【长篇历史纪实作品连载:朝鲜战争(1)http://www.juzizhoutou.net/fengjing/wenyi/2019-07-31/3104.html
长篇历史纪实作品连载:朝鲜战争(5)http://www.juzizhoutou.net/fengjing/wenyi/2019-08-05/3175.html
长篇历史纪实作品连载:朝鲜战争(6)http://www.juzizhoutou.net/fengjing/wenyi/2019-08-06/3186.html
长篇历史纪实作品连载:朝鲜战争(7)http://www.juzizhoutou.net/fengjing/wenyi/2019-08-07/3199.html
长篇历史纪实作品连载:朝鲜战争(8)http://www.juzizhoutou.net/fengjing/wenyi/2019-08-08/3213.html
长篇历史纪实作品连载:朝鲜战争(9)http://www.juzizhoutou.net/fengjing/wenyi/2019-08-09/3225.html】
王树增:朝鲜战争(连载10)
我们认为什么都知道,而实际上什么也不知道
1950年10月25日清晨,南朝鲜第六师二团在晨雾中编成战斗队形。团长咸炳善上校在下达前进的战斗序列时,心里隐约感到有点不安。昨天,在二团击退北朝鲜军队的阻击进人温井的时候,三营的情报官报告说,通过对有线通讯网的窃听,发现有中共军队出现的迹象。咸炳善立即把这个情报报告给了师长金钟五,金钟五的回答是:“上级的定期情报没有这个说法。”在温井宿营一夜没有什么情况发生,现在部队就要出发了,不安的情绪还是在咸炳善的心头一掠而过。他下达了前进的指令:二营为先头营,一营随后,三营配属炮兵和坦克乘车跟进。
二团的前进方向是北镇。
9时,二团长长的队伍出了温井。
夜间派出去的侦察分队报告说:向北的公路上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早在这天的凌晨2时,位于北镇的志愿军司令部作战值班室的电话铃突然响起。参谋长解方拿起电话,是第四十军一一八师司令部打来的,里面的声音紧张而激动:“我们的正面发现了敌人!”解方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根据掌握的敌情,部队不可能这么早就与敌人接触。他再问了一句,得到的回答是:“没错,是敌人!说的是外国话,听不懂!”解方立即指示:严密监视,不许暴露。放下电话,解方还是对部队如此迅速接敌感到意外。觉是不敢睡了,解方把副司令员洪学智叫了起来,两个人心绪不宁地守着电话机。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师长邓岳亲自打来的:“我们的侦察员已经听见他们说话了,讲的都是朝鲜话,看来不像是美军,可能是南朝鲜第六师。”洪学智说:“要是伪军的话,就把他们放进来!”
按照原定的计划,志愿军各军应在这一线展开,布置下一个“大口袋”,再寻找有利的战机,以突然袭击的方式一下子围住南朝鲜的几个师。可是,一一八师的正面已经出现敌人,遭遇战就不可避免了。因为中国军队参战的事实一旦暴露,也就谈不上战役的突然性了,原定的计划全会被打乱。
但愿一一八师的情报是一场虚惊!
南朝鲜第六师的进攻计划是沿着球场一一温井——古场的公路前进,最终目标是位于中朝边境附近的碧潼和楚山。其七团前进的速度极快,他们已经越过温井,快要到达古场了。按照第六师的进攻序列,二团跟在七团后面前进。
本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暗起来,天空布满了乌云。远处,岩石裸露的狄逾岭山脉上铺着一层薄雪。眼下的公路是先头部队七团走过的,因此应该说是安全的。温井是进入朝鲜北部山区的门户。向北,一条南北方向的公路沿着从山中流出的九龙江蜿蜒北上。公路东侧是长满松树的山峦,枯草在乌云投下的暗影中摇曳;西侧是江水和延伸到江边的高山峡谷。江两边的谷地里是平展的稻田。
一一八师三五四团的士兵在公路两侧山坡上的枯草中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现在,晨雾已经渐渐散去,江水清澈,田埂细密,茅屋瓦舍依稀可见。山坡下的公路上空无一人,看去像一条僵死的灰白色的蛇。
从地形上讲,这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草丛中的中国士兵睁大了黑眼睛。
公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隐约的烟尘,渐渐地,烟尘越来越浓越来越厚。最先从烟尘中走出来的是步兵。步兵端着枪分成两列沿公路两侧慢慢移动,接着,由汽车组成的队伍超越步兵浩浩荡荡而来。
紧张和兴奋的情绪在中国官兵中立即蔓延开来。日日夜夜为此产生过许多设想的情景今天就在眼前了。
三五四团政委陈耶发现,就在这个时候,团长褚传禹不见了。三个步兵营的电话全打了,还是找不到团长在哪里。陈耶让通信股开设电台向师里联系,但是师指挥所处在静默保密之中,根本呼叫不通。面临出国后的第一战,情急中的陈耶顾不上许多,立即把参谋长、政治处主任、作战、通信、组织、宣传保卫各股的股长召到身边。紧急会议开得十分短促,会议产生两个方案:一是把敌人迎头顶住,这样不但稳妥保险,而且可以保障后续部队和指挥机关的安全,缺点是很可能打成击溃战和消耗战;二是把敌人放进来,放进来一个营,然后打歼灭战,但是这也有一定的风险。大多数人主张第二种方案。方案确定之后,参谋长刘玉珠命令部队: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把敌人放进来打。
这时,与陈耶政委交谈了一夜的那个人民军团长要求参加战斗,陈耶没有同意,要求他立即转移。这个人民军团长消失在中国士兵背后的密林中了。
敌人近了,头上的钢盔闪闪发亮。
三五四团官兵在有线电话里听见参谋长严厉的声音:“没有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所有的步枪、机枪、迫击炮、掷弹筒都对准了公路。士兵们的面前,堆着成束的手榴弹。
这时,褚传禹团长找到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与敌人遭遇,发现敌情的时候他还在一营三连。褚传禹团长同意紧急会议决定的打法,由他带领一、三营出击,政委带领二营“扎口袋嘴”。
没有总指挥部的指示,一切是由三五四团决定的。
这是一场未预期的遭遇战。
所有参加过这场战斗的中国士兵在他们的回忆中都对那一天看到的南朝鲜士兵若无其事的样子感到十分惊讶。从温井开来的南朝鲜六师二团的尖兵根本没有进行火力侦察,并且连车都不下。他们坐在车上啃着苹果谈笑风生。当载着尖兵的卡车压上两颗中国士兵埋下的触发地雷时,由于地雷使用的不是速发雷管,卡车没有受到损失,而车上的南朝鲜士兵竟然一点惊慌都没有,卡车甚至都没有停下检查一下。
由于南朝鲜第六师二团三营是乘车的机动营,所以,虽然是最后从温井出发的,但此刻已经超越了作为先头营的步兵二营。结果,由中型卡车牵引的十二门榴弹炮成为整个二团队伍的前锋。这种在进攻中把炮兵放在最前面的阵势也是中国士兵前所未见的。在炮车的后面,是20多辆载着辎重和步兵的汽车。
炮兵和汽车在最南边的三五四团二营四连的眼皮下过去了。没有开火的命令。中国士兵紧扣扳机的手汗津津的。
突然,他们听见了歌声,公路上的炮车和卡车也停了下来。原来领头的炮车已开到丰下洞的村口,竟有一些老百姓挥着太极旗出来欢迎“国军”。驶过欢迎的人们,车队继续前进。这时,产生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由于汽车行进的速度快,步兵行进的速度慢,二团的队伍在公路上的长度前后足有好几公里。为了把南朝鲜的步兵营放进来,三五四团让过了前面的车队,车队超越三五四团的防区后,却直接闯入了一一八师的指挥部所在地。师指挥部虽然知道其前卫团可能会与敌人遭遇,但是由于电台的静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人会这么快闯来。当南朝鲜军的车队到达的时候,一一八师的指挥车还在路边停着,人员还在旁边的村子里休息。
车上的南朝鲜士兵立即开枪了。停在路边的一一八师指挥车的玻璃瞬间粉碎,正在里面睡觉的司机纵身扑到山沟里。师侦察连立即开枪还击,连同师长邓岳在内的指挥部人员仓促地上山占领了阵地。
这时,三五四团指挥所在南朝鲜步兵营全部进入伏击圈后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在突然而来的密集的子弹中,南朝鲜土兵立即乱成一团。三营八连的迫击炮手何易清把一发炮弹打到一辆准备掉头往回跑的卡车上,瘫痪的汽车把公路堵塞了。如今,在中国革命军事博物馆里,何易清使用的这门六十毫米迫击炮今天仍然陈列着。
对于南朝鲜第六师二团的士兵们来讲,这个日子是世界的末日。当中国士兵端着刺刀冲上来的时候,公路上、稻田中、江岸边,到处可以看见惊慌失措的南朝鲜士兵被追杀。南朝鲜军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仅仅在二十分钟之内,那个最先走出温井的步兵营就完了。
在公路的最南边负责阻击南朝鲜军后续部队进攻的四连经受着严峻的考验。敌人的火炮把最前沿的八班阵地打成了一片火海。在击退敌人的数次进攻后,八班的阵地一度丢失,一个班的战士全部伤亡,而南朝鲜军付出了70个士兵的生命。
奇怪的是让三五四团放过去的那个机动营,在与力量薄弱的一一八师侦察连形成僵持后,他们对身后响起的剧烈的枪声并没有给予重视,也没有即刻采取回头进攻的做法,而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三五四团将陷入两面遭受夹击的局面。此时的机动营依旧认为他们所遇到的不过是一次小小的骚扰,于是官兵统统隐蔽起来,等待后援的到来一一“以赶走他们的指挥员想象的一小股北朝鲜的阻滞部队”。一一美国随军记者约瑟夫.格登后来写道。结果机动营等来的是邓岳调来的另一个步兵团一一三五三团的围歼。---------“在几分钟之内,该营就伤亡惨重。二十五日下午十五时,三五三团清理战场的结果是:击毙敌人三百二十五名,俘敌一百六十一名,缴获汽车三十八辆、火炮十二门、各种枪支一百六十三支。其中一名美军顾问被打死,另一名美军顾问格伦.C.琼斯中尉负伤后被俘,他后来死于战俘营。
几乎与此同时,第四十军右翼的先遣团一二零师三六零团也与南朝鲜军打响了战斗。
三六零团在徐锐团长的带领下,在云山城北的间洞南山、玉女峰一线构筑阵地,准备阻击从云山城北上的南朝鲜军队。他们的任务是:顶住南朝鲜军队,掩护第四十军展开,同时等待第三十九军的到达。徐锐是个作战勇敢的指挥员。在中国解放战争的辽沈战役中,时任副团长的徐锐率领一个营深入敌后,袭击了国民党军廖耀湘兵团的司令部,这个情节被日后描写辽沈战役的众多作品多次记述。此时,守卫三六零团前沿阵地间洞南山的是一营三连。三连的阵地前隔着一条河就是云山城。
晨曦未露,汽车灯光却把天际照得雪亮。南朝鲜第一师的北进部队在凌晨时分进入云山城。一营三连的士兵们连城里敌人吃早饭的情景都看得清清楚楚。早晨七时,由尖兵为先导,紧跟着是坦克和自行火炮的车队,南朝鲜第一师浩荡开出了云山城。
徐锐命令把尖兵放过去,然后对准大部队突然开火了。三六零团的团属炮兵也向南朝鲜军的坦克开始射击。坦克立即队形混乱地向后转向,而南朝鲜的尖兵大部分就地死伤。徐锐命令把俘虏到的南朝鲜士兵立即送到他这里来,他迫切地想知道敌人的番号和实力。然而美军飞机像大鸟一样飞来了,中国士兵以及他们所押送的南朝鲜军俘虏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
与三五四团的伏击战不同,三六零团进行的是一场艰苦的阻击战。南朝鲜第一师在猛烈的炮火、大量的坦克和美军飞机的支援下,开始强攻中国军队的阻击阵地,其重点是一营三连所坚守的间洞南山。
间洞南山是横在云山至熙川、云山至温井两条公路交会处的一座100多米高的山冈,因为这个高地扼守着南朝鲜军队北进的必经之路,所以成为战场双方攻守的焦点。在长满密集马尾松的山冈上,一个连的中国士兵拼死防守,打退了南朝鲜第一师的数次进攻。中国军队的顽强程度令南朝鲜军队的指挥官十分吃惊,因为自他们开始反攻以来,虽然受到过北朝鲜人民军的阻击,但还从来没有遭遇如此有战斗力的阻击部队。在进攻失败后,南朝鲜军队集中坦克和火炮开始向间洞南山猛烈轰击,同时,20架美军轰炸机也参加了战斗。在美军飞机的航空炸弹、火箭弹和凝固汽油弹的准确轰炸下,整个间洞南山腾起的烈焰遮天蔽日。在炽热的火焰中,中国士兵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当南朝鲜士兵呐喊着冲到很近的距离时,他们一个又一个跳出已被炸平的工事开始扫射,木柄手榴弹如大雨般落在南朝鲜士兵头上。在反复的攻守中,中国士兵伤亡过半,更严重的是弹药已经耗尽。
严峻的时刻到了。
当20多名南朝鲜士兵终于爬上山岗的一侧时,他们看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士兵突然从工事中跃起,他怀里抱着一根爆破筒,几乎是面带着微笑向他们冲来。南朝鲜士兵这时还不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士兵来自中国,士兵的黑眼睛很亮,令他们想到战争中那些宁死不屈的人。等这个黑眼睛的士兵冲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南朝鲜士兵才突然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了,但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黑眼睛士兵怀里的爆破筒爆炸了。------石宝山,中国第四十军的一名战士,是朝鲜战争中第一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志愿军士兵。
三六零团于血肉拼杀中死死地阻击,令急于北进的南朝鲜第一师三天内没有从云山城向北推进一步。三六0团的官兵当时并不知道,就是这三天的阻击,使前面的云山成为令南朝鲜军第一师魂飞魄散的地狱。
这一天十月二十五日,在中国军队与南朝鲜军队于西线遭遇的同时,东线的志愿军部队也打响了。
从北朝鲜的地形上看,渡过鸭绿江向长津地区的急促行军显然更为艰难,因为在这条路上横亘着朝鲜北部著名的盖马高原,由于海拔的关系,高原气温骤降,十月已经飞雪。从东海岸而来的唯一一条通往中朝边境的公路蜿蜒在深山峡谷之中。这条公路经咸兴、兴南,一直是上坡,翻过一个叫黄草岭的隘口后,就上了盖马高原。这条公路是联合国军沿东海岸向中朝边境开进的必经之路。为了阻击联合国军在东线的北进,掩护志愿军侧翼的安全,保障西线战役的顺利实施,渡过鸭绿江的第四十二军的任务很明确,就是要在这条路上坚决挡住北进的敌人。第四十二军的指挥员已经预料到战况的复杂,于是,在大部队渡江之前就派出了由一二四师副师长肖剑飞率领的先遣队深入战区探路。先遣队冒着美军飞机的轰炸,把东线战区的重要目标都进行了侦察。
二十一日,肖剑飞见到了北朝鲜人民军长津地区守备部队司令官金永涣。这个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里当过连长,一九四九年才回国的军官会说流利的汉语,在这个艰难的时刻看见肖剑飞时眼里全是泪。在金永涣的带领下,肖剑飞见到了北朝鲜军队的次帅崔庸健和人民军部队里的几个苏联顾问。此刻,他们最想知道的是志愿军有多少部队正向这个方向开来,并且有多少飞机和大炮。当得知志愿军只有两个师(第四十二军的一二五师配属第三十八军在西线作战),并且没有飞机,也没有坦克,全军加上临时加强的炮兵,火炮总数不超过100门时,面色疲惫的崔庸健和苏联顾问感到非常失望。苏联顾问提出疑问:“兵器火力与美军对比悬殊太大,又没有飞机的支援,凭什么能抵御敌人的进攻?”肖剑飞回答:“只要占领有利地形,封闭公路,敌人的坦克和机械化部队就施展不开。志愿军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勇敢作战的精神,一定能战胜敌人。”与苏联顾问们不一样的是,金永涣这个曾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作战的军官,很早就认识第四十二军军长吴瑞林,他深知中国军队强烈的自信来源于什么,所以他对年轻的中国副师长肖剑飞的乐观表示出某种程度的相信。
关键是,对阻击战来讲最有利的地点在哪里?
研究的结果是:黄草岭。
黄草岭位于从咸兴延伸而来的公路的最高点。特别是从一个叫五老里的地方上到黄草岭的公路,必须经过40公里的峡谷地带,峡谷的两边都是巨大的山岭和悬崖峭壁。在这里,烟台峰、松茸洞、草芳岭等制高点互相成为犄角之势,可以从不同的角度俯视钳制整个峡谷。在联合国军指挥官的心中,黄草岭对于他们同样重要:占领了这个要地,就等于打开了北朝鲜东部的门户,任何想阻止他们前进的军队都会处于无险可守的境地。而一旦失去对黄草岭的控制,要想通过这一必经之地北上,就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双方都开始向黄草岭前进,结果是要看谁能提前抢占。
第四十二军渡过鸭绿江后,因为苏联决定不出动空军参战,于是奉命在江界停留了整整两天。这两天的损失对第四十二军来讲几乎是致命的。此时,其先头部队一二四师仅仅离开江界180公里,其先头团三七零团距黄草岭至少还有两百多公里,因为是徒步开进,最快也得两天后才能到达。而南朝鲜首都师的前锋部队已经到达咸兴,美军陆战一师不久后就会从元山港登陆。从元山到咸兴距离是80公里,再加上咸兴到黄草岭的距离,一共不到120公里。联合国军是机械化行军,如没有阻挡,仅仅需要三四个小时就能到达黄草岭。
肖剑飞唯一的要求是:搞到能运送士兵的汽车。金永涣命令,用一切办法在这一地区征集军队和民间汽车供中国军队使用,并决定将从南方撤退到此的人民军的7辆坦克和12门野炮全部归中国军队指挥。
肖剑飞终于有了18辆汽车。他命令三七零团副团长苑世仁带领该团二营乘车前进,务必于24日夜抢占黄草岭。同时,金永涣也给守备在黄草岭各高地的人民军下达了不准再后退一步的命令。
三七零团二营的士兵一律轻装,连卡车的驾驶室顶上和车门的两边都是人。严重超载的卡车在弯曲的山间公路上疯狂地向黄草岭行驶。到这个时候,无论乘车的中国士兵,还是开车的北朝鲜士兵,都把性命抛在了脑后。
彭德怀接到第四十二军发来的电报,高兴地称赞他们的决定“可嘉”。
18辆疯狂开进的卡车把两个连的中国士兵于24日夜送到了黄草岭。
庆幸的是联合国军对中国军队的参战毫无所知,他们仍慢吞吞地前进着,本是四个小时机械化行军路程,他们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25日拂晓,三七零团二营在黄草岭地区的烟台峰、松茸洞、龙水洞一线进入了阻击阵地。
寒冷的高原上白雪铺满山林。中国官兵在没有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水的极度疲劳中迅速修筑简易工事,然后等待着敌人出现。上级的命令是:据险坚守,决一死战,把黄草岭变成鬼门关,除了敌人的游魂和俘虏外,一个也不准放过。
天亮了,中国士兵们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飞来了。这是一架侦察直升机。中国士兵此前谁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不少士兵认为这是一个“大飞弹”。直升机在黄草岭的山谷间长时间地盘旋,甚至在二营的前沿阵地上降落了一会儿。等这个怪物又飞起来的时候,士兵们才确定这是架飞机而不是“大飞弹”。这时候,连队干部对他们说:敌人要上来了。
果然,直升机飞走后,美军轰炸机蜂拥而至。同时,位于五老里的南朝鲜炮兵阵地也发射了密集的炮弹,敌人的火力准备开始了。
进攻黄草岭的是南朝鲜军的首都师。这个师是李承晚的近卫师,由两个步兵团和一个机甲团组成,另外配属一个美制105毫米榴弹炮兵营,全师兵力1万人。南朝鲜士兵沿着公路两侧走来。与西线的第六师一样,在中国士兵的眼里,他们前进时懒散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进攻。一个小个子军官甚至走到了距离中国士兵埋伏的前哨阵地仅20米的地方,并且招呼其他人坐下来吸烟。就在几乎能听见中国士兵沉重的呼吸声的地方,他们吸完烟后又继续前进,一步就越过了中国士兵的前沿警戒线。
三七零团射向南朝鲜首都师的枪声响了。时间与相隔几百公里外的温井北边中国军队三五四团向南朝鲜第六师开枪的时间几乎是同时。遭到突然袭击的首都师的混乱程度可想而知。士兵们满山遍野地奔逃,尸体立即布满了陡坡。
25日这天,中国军队与联合国军的战斗,就这样在朝鲜北部不同的地点同时开始了,并由此演变成长达两年零九个月的规模巨大的战争。
十月二十五日被中国政府正式确定为抗美援朝战争纪念日。
突然打响的战斗令志愿军总部陷入紧张的忙乱之中。
对于彭德怀来讲,25日的这些战斗并没有发生在他所期待的时刻。预定的利用战役的突然性一举歼灭南朝鲜军队两三个师的作战企图,由于遭遇战过早地暴露出中国军队的参战,就使战役的发展一时间已难以预料。
这是一场“遭遇和反突击战役”。彭德怀是这样给突然打响的战斗定性的。
整个中午,彭德怀一言不发,连吃饭的时候都在沉思。饭后,志愿军总部的将领们跟在彭德怀的身后,希望能听到他对战局的指导性见解。美军的飞机在上空盘旋,警卫员催促彭德怀进防空洞。彭德怀发火了:“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在地图前沉默很久后,彭德怀终于说:“好事多磨,恐怕又要改变计划喽!”
此时,除了被阻击的南朝鲜军在突然被袭的情况下失去判断地到处乱窜外,联合国军的其它各路部队仍然在分兵北进。其中,英军第二十七旅已经到达南市,距离中朝边境仅三十公里;美军第二十四师已经到达大馆洞,距离中朝边境三十五公里;南朝鲜第六师七团已经占领了距离中朝边境仅五公里的楚山。
二十五日晚,彭德怀给毛泽东发去电报,从中可以看出他对战局如此开始的不安:敌以坦克数辆和汽车十数辆组成一支队伍,到处乱窜。我企图一仗中聚歼敌两三个师甚困难,亦再难保守秘密。故决定以军和师分途歼灭敌之一个团和两个团(今晚已开始),求得第一战役中数个战斗歼灭敌人一两个师,停止敌乱窜,稳定人心,是十分必要的。
毛泽东复电:先歼灭敌人几个团,逐步扩大,歼灭更多敌人,稳定人心,使我军站稳脚跟,这个方针是正确的。
彭德怀下达了“各部队追击敌人”的命令。
二十五日早晨,在联合国军于刚刚占领的北朝鲜首都平壤举行的阅兵式上,麦克阿瑟命令第一批到达朝鲜的美军士兵“向前走一步”。他亲切地抚摸了走出队列的每一个士兵的肩头,尽管向前走出一步的士兵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第一批到达朝鲜的史密斯特遣队的士兵,有的躺在裹尸袋中回到了美国,大部分则躺在日本的美军医院里。然后,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回答了记者关于战局的提问。沃克一边暗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一边回答说:“一切进展顺利。”
可是,没过多一会儿,前线就传来了“遭遇强大抵抗,南朝鲜军队伤亡惨重”的报告。尤其令麦克阿瑟和沃克惊讶的是,报告异口同声地说:“可能是中国军队参战了。”
证据是,云山方向,抓获了一名“既不懂朝语,也不懂日语”的敌对士兵。
这位被联合国军方面编为“战俘一号”的俘兵是中国广东省人。
接着,温井方向报告,又有一名在战斗中负伤的士兵被俘。报告说他“长得很像中国人”。
令麦克阿瑟和美军情报部门不知所措的是,其中的一名中国俘兵说自己部队的番号是中国第八军第五团。美军情报部门就此费了很大的力气查找中国军队的编制序列,最后发现这个口供是子虚乌有,因为中国军队的“第八军”属于正在中国西北地区作战的“一野”部队,而且“第八军”这个番号在一年多前的1949年5月就已经撤销了。况且,所谓的“第五团”,根据中国军队“三三制”的编制方式,应该隶属“第一军”。“绝对”可靠的情报说,中国军队的第一军此刻驻扎在中国的腹地青海省,一兵一卒也没派到几千公里以外的朝鲜来。那么,“是北朝鲜士兵谎称自己是中国人,还是零散的中国志愿人员进入了朝鲜?”美军最初是这样判断的:“估计数量不会超过一千人。”因为联合国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中国军队在这个时候参战的任何可以解释的理由。于是,就在中国军队已经正式打响抗美援朝战争的时候,美军第一军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进至博川。下午4时,军长弗兰克.米尔本下达的命令是:向北追击!
但是,到了25日下午,各处的战报不断传来,直到天黑的时候,麦克阿瑟仍无法在混乱的战报中理出个头绪来。
无论如何,1950年10月25日发生在朝鲜半岛北部的战斗,对于联合国军来讲,是战争历史中一场悲剧的开幕。
美国国防部长马歇尔事后沉重地说:“我们认为什么都知道,而实际上什么也不知道。然而,对方却一切都知道。于是,战争开始了。”
传递红色文化信息:
为缅怀毛主席和祭拜毛泽覃烈士,纪念新中国70周年,热爱毛主席的朋友自发相约同行,去瑞金,走进共和国的摇篮,回望建立新中国的艰辛,接受红色教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走进共和国的摇篮”瑞金红色之旅,时间:2019年9月8日至11日(四天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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