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张炜

——读《忧愤的归途》

蔡金安
 

　　张炜，1956年出生，发表过《声音》、《古船》、《九月寓言》等许多有影响的小说，他和张承志一样，都是当今抗战文学的旗手，都崇敬鲁迅，都选择心灵和精神作为阵地，都反抗媚俗抵抗投降拒绝文字垃圾。不同的是，张炜显得温柔、朴实、广博，而张承志显得刚烈、强悍、孤傲。

　　张炜对土地、对大自然一往情深，渴望“融入野地”。

　　他多次获全国短、长篇小说大奖，还在龙口市挂职任副市长、市委副书记，但他始终平易朴实，不摆资格。

　　他近几年写出一系列散文随笔，还多次与大学生对话答疑，表达了许多真知灼见。

　　以下是精选的他的一些观点。

　　一个真正热爱艺术的人才会勤劳。艺术家是劳动者。

　　所有品格的艺术品，都是从艺术家的心灵上滋生长大的。人的写作必须依赖信仰，人的写作是灵魂与世界的对话。

　　内向性往往是所有艺术家的特质。好的艺术家，一般都是内向的。

　　无时不在的电视轰炸使人类精神上创伤累累，使人变得浮躁了，浅薄了，没有个性没有见解了。

　　一个真正的作家应该同时是一个学者，只要不是学者型的，迟早要被淘汰。

　　一个献身于崇高事业的人，生活条件与大多数人差不多正是良好的状态。钱比起思想，当然还是思想更永恒。

　　一部作品，一个人，良好的气质首先来自朴素和真实，艺术的最高原则是真挚、真诚和朴素。一个作家要真正展露自己的风格，只要朴素地写就行了。朴素使一个人更自由更本性，也更加博远和复杂。我们必须学会在质朴语言的泥土上消融自己。

　　我仍然向往崇高。现在有很多人只是平庸地活着、精明着、享乐着，其实他们不算是真正的人，因为他们根本不关心灵魂问题。一个真正的作家，必须是个思想家，要能够拥抱灵魂。

　　任何时候艺术家都要为弱者而呼，都要反映底层的声音，都要站在人民一边。文学在今天尤其应该维护神圣和正义，离开了这个，文学将失去时代，失去心灵，成为僵死的东西，而僵死的文学是谁也不需要的一堆破烂。

　　艺术家的主要特征是会“恨”。一个真正的作家必定是一个战士。

　　我们真需要鲁迅那样为揭破而奋不顾身的人，除了战斗，一个艺术家将百无一用。

　　很多作家、评论家对张炜的作品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大都给予了高度评价。王安忆评道：一个最诚实最不注重形式的作家，由于体验和思索的坚持不懈掘进，创造了最具形式感的再造世界，这个世界体现了不是现实却比现实更为真实的原则。

　　评论得多好啊!力透纸背，入木三分。这更显示出张炜的原则和追求是多么的有意义。

　　1995.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