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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民 |《悬崖之上》:“让信仰点亮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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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从2009年的长篇电视连续剧《人间正道是沧桑》开始,影视作品重新开始用“信仰”来解释人物,尤其是“地下党”的行为动机。

  说是“重新开始”,是因为九十年代之后,我们经历过一段信仰瓦解的时期,工具理性压倒了价值理性,也“不管白猫黑猫”了,谈信仰似乎成了迂腐、可笑的事情。

  但后来发现,这样不行。人如果什么都不信,就会变得无所不为,最终会演变为“一切人对一切人对战争”。

  比如,在冯小刚的《手机》【点击阅读】中,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爱情,都只追求感官刺激,结果所有的人都丧失了安全感。

  在这样的背景下,影视作品——如柳云龙的“暗算”系列,包括正在热映的《悬崖之上》等——重新开始正面表现信仰的力量,这是有积极意义的。

  《悬崖之上》的宣传片有“让信仰点亮黎明”字样,这就把“信仰”提得很高,甚至当成卖点了。

  但是,正是提得太高,炫耀过甚,反而让人觉得,他们写在海报上的“信仰”有点奇怪。


 

  那就是,所有这些影视作品中人物的信仰,都是一种神秘的、不可言说的力量。

  第一,它是精英特有,其他人物所没有的;

  

  第二,它是内生的,不是在斗争实践中产生的,也不是领袖、人民和党组织教导、赋予的;

  

  第三,它是自证自明、甚至不证自明的。

  在这些影视作品中,“信仰”的全部用途,在于证明精英高人一等,值得草根顶礼膜拜并无条件遵从,简言之,“信仰”不过是一种精神贵族的徽记,而和革命事业无关。

 

  怪在哪里呢?

  由于“信仰”具有了自证“高种姓”的特征,它甚至成了可怕的冷血许可证。比如在“暗算”中,就以“信仰”的名义让女护士为她完全不爱的“傻根”生孩子,甚至逼她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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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是因为,在这些影视作品中,信仰完全变成了唯心主义的东西,变成了劳苦大众无法理解、也无法拥有的东西,变成精英头上独具的光环,成了他们凌驾于大众之上,索要统治权的理由。

  这样的信仰,其实已经和宗教信仰,甚至邪教没什么区别了。

  革命者当然是要讲信仰的,但革命者的信仰,主要建立这样两个基础上:

  其一,唯物史观。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这一理论认为,和物质世界一样,人类社会的发展也存在客观规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推动着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最终进入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

  建立在唯物史观基础上的信仰,才不是虚妄的、更不是神秘的只能被少数人所拥有的信仰;

  其二,革命者的信仰建立在对广大受苦受难劳动人民深切同情的基础上,他们的信仰,总是和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求解放、谋幸福紧密结合在一起。

  张思德是有信仰的人,他用生命践行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雷锋是有信仰的人,但他直至殉职也认为自己是一颗“螺丝钉”,从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所以,无产阶级革命者的信仰,就和一切反动派、一切剥削阶级的信仰有了本质区别。它是日本的所谓“武士道精神”所望尘莫及的,也是国民党的所谓“党国”信仰所不能比拟的。

  由于近年来的影视作品用唯心主义和神秘主义的方式表现信仰,使得反派人物似乎也充满了“信仰”的力量。

  比如,在《人间正道是沧桑》中,国民党的杨立仁和共产党的杨立青,就有同样坚定的信仰;在《潜伏》中,李涯的信仰甚至比余则成的信仰还要感天动地;在《风筝》中,军统特务甚至喊出了“怕死不当国民党”这样刘胡兰式的名言,而在《悬崖之上》里,倪大红饰演的特务科长同样是一个信仰坚定的人,尽管汉奸的心态普遍是醉生梦死,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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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许多红色经典作品往往会不吝篇幅,表现主要人物确立信仰的过程。

  比如在《大浪淘沙》中,青年学生靳恭寿信仰的确立,就经历了这样的两个过程:一是他亲眼目睹贫苦百姓卖儿卖女、以及被日本工头殴打的惨状;二是共产党员赵先生对他循循善诱、趁夜长谈,不断向他灌输革命理论。


 

  至于《红色娘子军》中,党代表洪常青用“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教育吴琼花的场面,更是已经传世经典。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

  现在的影视作品之所以要用唯心的、抽象的方式表现“信仰”,说到底还是因为如果触及到信仰的阶级内涵,暌诸现实,就会出现令人尴尬的悖论吧?但这样一来,“信仰”的问题,就更值得我们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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