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有个别自称“爱国”的网友指责毛主席等人和赫鲁晓夫的论战,甚至把中苏论战贬低为中国对赫鲁晓夫的偏见是出于“以貌取人”。大搞历史虚主义和修正的赫鲁晓夫被拔高为“理想与信念坚定”、“经验丰富、能力出众,强悍而又机智”的高大全形象,连他访问美国都被说成是“独闯虎穴、舌战群儒”。为了贬低毛主席,真是拼了。国粉用美化蒋介石的方式贬低毛主席,托派用拔高赫鲁晓夫的方式贬低毛主席,堪称模式创新。
事实果真如此吗?当然不是。笔者在此想从论战时毛主席周总理对苏东剧变的准确预言谈起,简单谈谈个人对这种观点的看法。
一
1959年是新中国成立10周年。在这一年的9月30日,苏联领导人赫鲁晓夫以参加国庆活动为名,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访华,毛主席亲赴机场把他接到了钓鱼台国宾馆。
然而,出乎中国方面很多人意料的是,赫鲁晓夫在会谈当中只字不提反对美国为代表的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也不讲怎样继续推进社会主义和民族解放事业了,而是滔滔不绝地大讲自己访问美国的经历。
他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宣称:“美国真富呀,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满街都是汽车。他们真富呀,真富呀,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变得像他们这样就好了……”
毛主席冷冷地侧过身子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腔,希望他能够自己知点儿趣儿。
然而,赫鲁晓夫却从来不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不但没有转换话题,反而越说越起劲:“我前些时候到了戴维营,见到艾森豪威尔,他叫我mydearfriend(我的亲爱的朋友)。看看吧,连人家美国总统都把我当朋友了……”
毛主席实在忍无可忍了,不得不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说:“赫鲁晓夫同志,您大老远来这一趟,一定很累了。不如先少说两句,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吧。”说罢也不容赫鲁晓夫反驳,就把他“请”到了休息室。
随后,毛主席对其他党和国家领导人表示“苏联恐怕要完了”,并挥笔写下了一首七律:
西海如今出圣人,涂脂抹粉上豪门。
一辆汽车几间屋,三头黄犊半盘银。
举世劳民同主子,万年宇宙绝纷争。
列宁火焰成灰烬,人间从此入大同。
二
时间飞逝,日月如梭,在5年之后的1964年10月19日,刚刚从赫鲁晓夫下台之后的苏联出访归来的周总理在国务院的礼堂做了一个重要报告,主要内容是关于苏联东欧国家未来的发展趋势。
周总理首先开宗明义,强调“赫鲁晓夫是下台,而不是垮台。”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所谓下台,就是说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人事变动,其思想、路线、政策并没变,所谓垮台,就是说不仅仅是人事变动,而是思想、路线、政策的根本变化。
而报告后面的具体内容则更加振聋发聩,周总理明确提出了由于苏联的领导人仍然继续坚持赫鲁晓夫主义,未来一个时期以后,最终将会出现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东德被西德吞并等一系列历史事件:
【赫鲁晓夫下台以后,我们曾寄希望于苏联的新领导,现在看来不行。他们仍然坚持赫鲁晓夫主义,政策没有变……仍然是“两霸合作”,仍然是“美苏合作,主宰世界”。但这只是苏联的一厢情愿,美国能同意存在两霸吗?……
他们搞的和平过渡,不革命,本质是和平演变。莫斯科的美国生活比美国人的美国生活更加美国化。演原子战争的影片美国怕引起国内恐慌,不让在国内演;苏联不仅演自己的,还演美国的,瓦解自己。苏联是精神上先垮了,毫无中国人的敢于承担责任的这个英雄气概。麦克纳马拉都明白地讲:“炸了中国的原子基地,炸不了中国科学家的知识;炸了中国的物质,炸不了中国科学家的精神……”
美国对东欧实行和平演变,苏联跟着要东欧资产阶级化。先露骨地出卖西柏林,能出卖西柏林就可以出卖东德,进而出卖整个东欧,最终必然是出卖苏联的所有革命成果……一切谈判,无条件是鬼话,谈来谈去就是出卖,最多谈出个出卖条件……】
三
有的朋友可能会觉得奇怪,毛主席和周总理难道是算命大师或者是穿越者,怎么早在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就仿佛亲历了后世一样,准确预测到了苏东剧变呢?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苏联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立国的基础就在于社会主义是一种比资本主义更先进更优越的制度,是要以取代资本主义作为目标的。而赫鲁晓夫上台后就放弃了这个目标,把“变成资本主义特别是美国式帝国主义”变成了最高目标。一个国家立国的基础都不存在了,还能撑多久呢?
而苏联解体也正是高层当中赫鲁晓夫这种把“美国模式”当做发展方向的必然结果。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在苏联解体前夜,美国分别在苏联普通民众和高层党政官员当中做了两个调查,结果发现普通民众当中只有17%的人赞成自由市场的资本主义,而苏联高层党政官员中竟有76.7%的人认为应当实行资本主义。这两组触目惊心的数字,生动形象地说明了苏联解体到底是谁的责任。
而苏联之所以出现“民众拥护社会主义,高层向往资本主义”这种看似极不合理的局面,也同样是带有某种规律性的事件。因为社会主义制度和奴隶制、封建制以及资本主义制度有一个根本的区别,就是其对于普通民众有利益而对于统治集团不利。社会主义国家的高层不可能像资本主义国家那样合法地既当官又发财,最多只是比普通民众吃的穿的住的好一点,一旦失去了理想信念的支撑和自我约束,崇拜资本主义也几乎是历史的必然。
不过,粉丝永远是斗不过崇拜对象的。从赫鲁晓夫开始,苏联高层一方面崇拜美国,一方面又要和美国争霸,结局除了一个死字,还能有第二种吗?
一叶落而知秋。毛主席从赫鲁晓夫在1959年访华时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美国的崇拜中,敏锐的发觉了苏联最高领导已经失去了理想信念的支撑和自我约束,自然也就看到了几十年之后苏联的结局。
四
当然这并不是说,在赫鲁晓夫上台之后,苏联就一点挽回的机会都没有。在1961年苏共22大上,赫鲁晓夫把斯大林从坟里挖出来之后。毛主席就做出了预言。大体意思是,现在赫鲁晓夫做的实在太过火了,未来肯定会倒霉,关键看倒霉以后的继承者会怎么样。
当时中国认为,继承者假如能够把责任推到赫鲁晓夫身上,实现拨乱反正,彻底清算赫鲁晓夫的历史虚无主义,并树立对社会主义的制度自信,那么苏联就得救了,反之要是赫鲁晓夫下台之后继承者仍然继承赫鲁晓夫的路线,那么就表明苏联高层当中主张搞资本主义的不是赫鲁晓夫为代表的个别人而是大多数,苏联恐怕就没什么希望了。
此后,中国与苏联的大论战,特别是以《九评》为代表的一系列文章,其实都是希望苏联能够实现拨乱反正。包括赫鲁晓夫下台之后周总理第一时间去访问苏联,都是抱着挽救苏联的态度。直到确认了赫鲁晓夫那一套不是靠个人的权威,而是苏联高层的共识,苏联已经没办法挽救了,中国也就懒得和苏联论战了。
有些朋友可能会说,中国应该理解当时苏联高层的难处。在赫鲁晓夫已经大搞历史虚无主义并公开崇拜美国之后,要清算这股思潮也有风险。这确实没错,可是这种风险再大能有列宁领导十月革命大,斯大林领导卫国战争大么?如果因为害怕风险就连颠覆了立国之本的错误都不敢改正,那还能不垮台吗?
更可笑的是,现在还有个别自称“爱国”的网友指责毛主席周总理等人和赫鲁晓夫的论战。笔者不禁想问一问:在赫鲁晓夫已经公开表示崇拜美国,并且大搞历史虚无主义的情况下,中国不实事求是地批评他该怎么做?跟进吗?
要是毛主席周总理等人真那么做,那现在恐怕也就没有新中国了。毕竟,当年波兰东德绝大多数社会主义国家都是紧跟苏联的,结果他们可是垮在了苏联的前头啊!
五
其实,今天的中央也对苏东剧变看得很透彻,最经典的一段话想必很多朋友也听过:
【苏联为什么解体?苏共为什么垮台?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十分激烈,全面否定苏联历史、苏共历史,否定列宁,否定斯大林,搞历史虚无主义,思想搞乱了,各级党组织几乎没任何作用了,军队都不在党的领导之下了。最后,苏联共产党偌大一个党就作鸟兽散了,苏联偌大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就分崩离析了。这是前车之鉴啊!】
而这股历史虚无主义的泛滥和制度自信的丧失,固然是到戈尔巴乔夫时才走向了顶点,但无疑是赫鲁晓夫时就已经开启。毛主席与周总理在这个浪潮发韧之时就能预见未来的确不容易做到,但要是到了今天仍然刻意回避这一点,继续为赫鲁晓夫等人吹喇叭抬轿子,恐怕也多少有点儿可笑吧?
参考文献:
1、郑毅李冬梅李梦主编,《共和国要事珍闻》,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
2、卢瑞莲等主编,《共和国领袖的政治智慧》,湖南出版社,1997年版。
3、尹汉宁,《从列宁的建党思想看严格党内政治生活的极端重要性》,《红旗文稿》2017年第9期
4、吴冷西,《十年论战--1956-1966中苏关系回忆录》,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