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7日晚,王树声大将夫人,解放军304医院原副院长、副政委、顾问杨炬同志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99岁。】
会打仗的将军未必会谈恋爱,这话可一点也不假。你瞧,当年曾威震敌胆的晋冀豫军区副司令员王树声,眼下竟为一位姑娘犯了愁。确切地说,他爱上了那姑娘,但却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爱"的信号送给对方。他恨自己读书太少。可在当时的延安,谁又曾见过教人怎么谈恋爱的书啊!
他抓着脑门子,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思绪已回到了上月中央党校的一次文艺晚会上。
1943年,虽说时令已进入秋天,抗日战争正经历着最艰苦的岁月,但革命圣地延安的演出活动好象从来没有终止过。看演出时,王树声偶然发现外单位来了一位姑娘,这姑娘脸白白的,眼大大的,一下子把他吸引住了。他很想上前与姑娘搭讪着说上几句话,可姑娘的庄重、矜持神情,又“吓”得他不敢靠前一步,事后一打听,才知道那姑娘是中央门诊部的“一枝花”,名叫杨炬。为了进一步了解杨炬,一个堂堂的副司令员,还借故翻阅了人家姑娘的档案,了解了人家的表现,并且方方面面的情况问得很细。象王树声这样的大首长,来门诊部了解一名普通干部的情况,谁敢不说呢!就这样,他获得了关于杨炬的确切“情报”:
杨炬,湖北南漳人,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是中学美术教师。祖传有几十亩地,因无人料理,雇人耕种,所以土地改革被划为地主。她兄弟姐妹共10人,杨炬排行为二。1935年,就读于湖北襄阳省立五中。抗日战争爆发后,对国家和民族前途关心备至,常热血沸腾不能自己,读了大量进步书刊,决计与一位要好的女同学金宇,奔向延安。
【杨炬(1921年11月30日-2020年10月7日),本名杨宗珍,1921年11月出生于湖北南漳县,1938年8月参加革命,1942年9月毕业于延安医科大学。】
当时两个小姑娘不知道怎样才能跑到延安,幸好,杨炬有个哥哥,名叫杨宗权,是西南联大的学生,此时正在陕西凤翔搞救亡运动。当他得知妹妹要去延安的消息后,非常高兴,急忙请假回家,先把俩姑娘送到武汉,经友人帮忙,与八路军驻汉办事处联系上了,又亲自护送两个姑娘到了西安,指引她俩踏上了征途,并约定日后延安再见。不曾想,俩姑娘到延安后,国民党封锁了边区,兄妹俩就再也没能见上面。
在延安,她先进了陕北公学,学了4个月政治课,学业期满又被组织上送进医科大学继续读书,学了3年,毕业后分在中央机关当医生。工作、思想、表现样样都不错,在机关同志间很受大家喜欢,也是被年轻小伙子们追的“热点”人物。
这一了解不要紧,战将王树声真的害起“单相思”来。杨炬的影子,时时在他心头徘徊,好象棒打不飞的小鸟。没办法,他硬着头皮把心中的全部秘密告诉了老战友汤明春,因为汤明春的爱人连军同志和杨炬在一起工作,他想汤明春肯定会帮忙的。汤明春听后满口答应,说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了,一定能办成。自那天以后,王树声天天盼着老战友汤明春的消息,可汤明春这家伙好象无动于衷,他暗自在骂汤明春,这些成了家的人为什么如此不理解光棍之苦呢?好不够朋友的家伙。可只是心里想,又不好意思再去催人家,以免留下笑柄。他抓着头皮,觉得好难耐哟!想着想着,他感到坐等汤明春不是个事,应该自己主动出击。
忽然,他眼前一亮:既然了解了姑娘的情况,何不借故去求医呢!他决定以治疗脚裂为名,去会一会中央门诊部那个令他心神不定的小杨炬。想到此,王树声壮了壮胆子,那情景真像关云长单刀去赴会。他还特意喝了两口酒,压一压那颗蹦蹦直跳的心,径直去了中央门诊部。
刚巧,这天中央门诊部就诊者不多,不大功夫,就剩了王树声一个人。他心慌慌地坐到杨炬诊桌前,杨炬如同平常一样,问他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哪个地方不舒服,等等。开始王树声回答得还算顺利,可渐渐离了谱,反客为主,竟然厚着脸皮问起人家姑娘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等等问题来了。姑娘杨炬未及答完,王树声自己的音调先是发了颤:
“杨……杨医生……我对你,你印象……满好,很喜欢你,……想……”
王树声的话未及说完,姑娘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这种“大老粗”式的求爱方式,过去只听人家说过,没想到今天果然被自己碰上了。姑娘好窘哟,她撂下钢笔,双手捂着脸,三步并着两步跑到隔壁诊断室,躱了好长一阵也没出来。等隔壁那个“大老粗”满副窘态地走了,她又觉得有几分歉意,对啦,还没给人家看病呢!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很想喊住那人,可憋足了劲,到底也没勇气喊得出来。
离开了中央门诊部,王树声暗暗骂自己:没勇气的家伙,怎么一见姑娘就成了熊包呢?好一个好龙的叶公哟!再细细一想,他又不禁在心里埋怨起杨炬来:同意不同意来个干脆的,跑哪门子哩,我王树声又不会吃了你。真是的,这些女性有了点知识,全是他娘的婆婆妈妈的,没有一个象咱带兵的这痛快劲的。想着想着,他萌发一个念头:我王树声这辈子不找婆娘啦,看能咋的?!可这念头刚一闪,几天前的一件事又萦绕脑际。
那是中央党校军事队的学员们在手摇纺车,在说说笑笑纺棉花。王树声临时担任军事队队长。不知谁提议:“让王队长给咱唱个歌助助兴好不好?”下边一片响应的呼声。
“队长,咱眼下就喜欢听这个,就要这破锣味儿哩!”一位调皮的学员说。王树声拗不过大伙,说:“唱就唱,今天我专唱女高音,怎么样?事先可声明,哪位同胞如果笑破了肚皮,王树声概不负责。”
在一阵哄笑声中,王树声清清嗓门,然后提着嗓门唱了起来。
那不男不女的奇妙嗓音,逗得男女学员笑个前仰后合。笑声刚停,几个老家伙又开始逗了:“王队长,别光来男扮女的活计,啥时候把你真的女高音拉出来亮亮噪子,也好让咱见识见识!”王树声知道,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没老婆,硬是寻开心,他也不甘示弱:“甭着急,咱的女高音先在丈母娘那儿库存着,等条件成熟了,一定拉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其实,王树声说的还真是实话。开这个玩笑时,他脑子里还真闪着杨炬的影子。而眼下呢,首次出击碰了壁,也着实让他扫兴。不过,要真的下决心不找婆娘,可也不是开玩笑的,别的且不论,光中央那几位首长他都难应付。毛泽东一见面就问:“树声同志哟,这婆姨困难问题解决了没有啊?”周恩来也常常记挂着他这个困难户,托人做媒牵线。老上级徐向前一见面也总是先问这事:“王树声啊,是你条件高呀怎么的。可别挑花眼啰!男大当婚,该成家啦!”其实,王树声何尝不想早日成家呢?说老实话,每当周末假日,看到延河边成双成对的倩影,闻到小家小户窑洞飘出的饭菜香味,40岁的单身汉,可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哩!王树声不忍耐了,他真的下决心主动出击了,可带兵的懂战术却不懂恋爱术,初战便告失败了。
其实,王树声也确实太性急了点,正当他“主动出击”的时候,一场由他的老战友汤明春精心导演的好戏オ刚刚拉开了帷幕。这是秋高气爽的日子,红娘登临杨炬之门了。
这红娘不是别人,就是汤明春的爱人连军。闲来无事,她与杨炬云天雾地扯闲天。连军突然话题一转:“杨医生,你知道吗,我们副总指挥可是个大英雄哩!以前跟着徐向前,从鄂豫皖一直打到陕北,战功数也数不清!别看是个高级首长,人家可一点架子也没有,待人和蔼可亲,搞生产挑大粪,纺线线,样样都带头干!对下级特别的体贴。你说这同志好不好?”杨炬那美丽眼睛一闪,莫名其妙地问:“你咕咕哝哝叙道半天,到底夸的谁呀?”
“装糊涂是怎么着!”连军一把扯着杨炬的胳膊,“前天被你赶走的王树声呗!”
一张绯红的脸蛋,一颗咚咚跳的心,杨炬脑子里立刻闪出了前天那“大老粗”的窘态。“别说了,别说了,讨嫌的媒婆!”杨炬红着脸,双手拍打着连军的肩膀,说着就要捂连军的嘴。
连军笑了:“好妹子哟,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哩,我看准了,你这辈子非和王树声结合不可,是命中注定了的。不信你走着瞧吧!”
这是杨炬最尊敬的,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中央门诊部的王一楠医生。两人在河边洗着衣服,三扯两扯,话题就扯到了王树声身上。王一楠似乎比连军对王树声更清楚,她从鄂豫皖一直谈到晋察冀,说这位老革命是如何如何好,要找对象,这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劝杨炬什么事要三思,不可尽耍孩子脾气,要不过了这个村没这店,岂不后悔一辈子。
对王一楠大姐的话,杨炬向来是看得很重的。自从这次谈话之后,不知为什么,那个来找她看脚的王树声,影子怎么也从她脑子里排不开:是呀,老革命,老同志,看样子诚实敦厚,象个“大老粗”。一想大老粗,她马上想起发生在抗大的一件事。女生队里有一位上海姑娘,样子文弱可爱,被人叫做“小黛玉”。顶头上司是个长征干部,没文化。有一天,大老粗领导找上海姑娘谈话。姑娘刚进门,领导就让人家表态同意不同意做他的老婆。知识女性没经过这场面,那上海姑娘“哇”的一声哭了・那样子像蒙受了莫大的侮辱。事后,领导上批评那名干部有点“太简单化了”,说要考虑女同志的心理承受能力嘛!可在当时,政治教育名目繁多,却没有一门课讲“爱情入门”的。整天出生入死的战士,谈恋爱哪有那么多讲究。
想到这里,杨炬不知怎么想到了自己的婚姻悲剧:从小不懂事,父母为了寻求门当户对,硬是给订了“娃娃亲”。她死活不同意,常常因此而被父母臭骂。随着年龄一大,眼看要进火坑了,这时抗战开始了,她一鼓劲儿跑到了延安。谁能说,杨炬这举动除了向往革命之外,其中不包含逃婚的成份呢!眼下,自己的婚姻自己作主了,自已所一向崇敬的老革命形象也被自己嫌弃起来,想起自己对王树声的态度,自己是不是有点“小资”味儿了呢?她知道自己对人家是有点儿傲慢了,突然间又感到几分内疚和不安。王树声那憨态可掬的形象也慢慢令她生出几分敬爱之情……
她正在心猿意马地想心思,忽然中央卫生处处长傅连璋找她去有事。这是老前辈,也是医疗界职务、威信最高的首长。他找自己干什么呢?她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傅连璋办公室。
傅连璋笑咪咪的:“小杨啊,心事想的怎么样了?”杨炬抿嘴直笑。“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树声同志是个老红军,很不错的,有功劳,有威信,遗憾的是,至今还是一个“光杆司令哩!”
嘿,又一个红娘,且是职务最高的红娘。杨炬抿嘴直笑。
傅连璋却收住了笑容:“小杨,告诉你,周恩来副主席对这事很关心哩,几次打电话关照:让我们卫生部门给树声同志找个合适的。实话说吧,你的事我已告诉了周副主席,首长对你和王副总指挥的事非常在心呢!”杨炬美丽的大眼睛闪着,嘴角微微地笑着,她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牵动了这么多首长和同志。她心里又感激又不安。面对傳连璋探寻的目光,她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跟王树声同志处一处。
果然,没过几天,杨炬收到了王树声寄来的第一封信,她默默地读着,信中的话语情真意切,没有丝毫的做作之笔;那刚柔兼济的墨迹,更使她无法相信这一切竟出自她心目中那个“大老粗”之手。看来看人不能仅仅只看外表,王树声同志粗中有细,颇有内秀哩!一个人们期待已久的金色黄昏到来了。
“小杨同志,真对不起你呀,上次我太鲁莽了!”王树声说。
杨炬很不好意思:“不,那是我不对,连病都没给您看,是我当医生的失职!把你逼跑了,你那脚,现在好了吧!”
“嘿,那点小毛病,对咱跑过“两万五’的,算个啥!”说着,王树声还使劲跺了跺裂了口的脚,其实,本来毛病就不大,那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小杨,你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我王树声可是个土包子哟!”“你这个大首长,快别拿我们小兵开心了。”杨炬的咯咯笑声,在延河水边回响。
两人说着笑着,心贴得更近了。每一次延水漫步,两人都增加了更深层的了解。一向豪爽痛快的王树声,对自己主动看上的心上人,自然无密可保,他几乎把心都要袒露给姑娘:“小杨,愿不愿听一听我王树声的婚姻史哟?”
对一般人来说,这是不愿公开的,特别在恋爱期。因为再婚,对青春玉女来说,毕竟是个忌讳。然而,王树声的婚姻故事,使杨炬完全转变了以往对这个“大老粗”的看法,可以说,那爱情之火燃烧得更加炽热。
那是1927年,大革命失败了,家庭为了挂住他,不让他去冒被杀头的风险,硬是强迫他成了婚。女的叫胡静贤,小财主出身,人品长相都不差,为了赶潮流,讨王树声喜欢,她还放了脚,剪了头。但是,这桩婚姻是强扭的瓜,王树声总觉得别扭,婚后刚三天,王树声又回山里打游击去了。有一天,王树声带着游击队正要远走,胡静贤拿几双军鞋找他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王树声看着面前执著的女人真有一点动心了,可又一转念,包办婚姻的痛苦,今后革命征程的生死未卜,他能留给胡静贤的,只能是痛苦和失望。想到这儿,就狠狠心说:“今后跟着我这当红军的,只会害你一生。这鞋算你拥红军了,回去以后,你就另混生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从那以后,王树声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后来听说,国民党围困豫皖苏区时,看胡静贤剪发放脚,硬是被当作“共产婆”杀了。每念及此,王树声总有一种难言的苦涩。老实说,一提这事,他都感到一种无法掩饰的内疚,一种莫名的心酸。此后十几年,王树声就再也没提过自己的婚姻问题。直到1939年,他到晋冀豫抗日,同志们看他孤独一人,串通为他娶了一个老婆。他觉得已是40的人,就马马虎虎把事办了。要论女方,只是个头矮一点,政治上也不错,是一个县的妇女领导干部。但奇怪的是,两人的性格硬是合不来,在一块说不上几句话,彼此憋不住就要吵闹一番。组织上看实在无法维持下去,就根据俩人的要求,批准他们离了婚。
讲到这儿,王树声颇感内疚地说:“回想起来,我常感到自己不够慎重,有些对不住人家。”
杨炬也谈了自己娃娃婚的遭遇,谈了自己来延安的艰难曲折。王树声听完夸赞道:“你是德才貌三全的新女性,只是……”王树声欲言又止。
“只是觉得我是大老粗,您是大学生,怕配不上你!”王树声说得真切。
杨炬深情地看了一眼王树声,非常自信地说:“不瞒你,这一点我已经反复考虑过了,我重的是品德,重的是感情,我觉得咱俩合得来。”
王树声两眼闪着激动的光芒,紧紧握住了杨炬的手。刹那间,幸福的暖流,洋溢在一对恋人的身上。
此后不久,杨炬被抽调医疗队上了前线,王树声戎马倥偬,还特意去前线看望他的心上人。
1944年的中秋节来临了,正是花好月圆时,恰逢中央卫生处处长傳连璋生日,王树声和杨炬一起去拜见他们职务最高的“红娘”傅连璋,在他们那儿热闹一阵儿,他们又一起去看望了贺龙和徐向前两位老总,谈笑间,徐老总拿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痛痛快快一直玩到日落月升。杨炬看天色已晚,说:“哎呀,我该回去啦!”
贺老总向徐老总使了个眼色,把杨炬一拦说:“今晚是中秋,在我们这儿过团圆节!”
徐老总立刻补充说:“对啦,小杨,一边过节,一边就把喜事办了!”一切象是无意之中,而一切又象有意安排。因为在此之前,徐向前听说,小杨矩想等两年后再结婚,王树声还有点小情绪呢!
徐老总的话如同炸雷,把杨炬震了个目瞪口杲,低头一看,一身打着补丁的旧军装,上衣还少了两颗钮扣,光脚穿了双布鞋。“这,这怎么行呢?我,我还没写报告呢?”
两位老总乐了,贺老总乐可可地说:“革命夫妻嘛,没那么些讲究!写什么报告嘛!”
徐老总也说:“小杨呀,我是树声的老上级,向我报告,就算可以啦!这个家我当了!”
贺老总在一边帮腔说:“我这个联防军司令也完全同意,这行了吧!”
两位老总的这个突然决定,对王树声来说也是个突然袭击,他打心眼里感激两位老总。小杨炬一个19岁的红小鬼,有两位德高望重的老总作保,她除了默默同意,还有什么说的呢!
徐老总一招呼,战士们忙着置办酒席,布置新房。司令部里一派节日的气氛。
月升中天,遍地银辉。王树声、杨炬的婚礼开始了。前来道喜的,除了两位老总和身边的工作人员,还有新郎新娘的许多战友,显得既隆重又热闹异常。
按照常规,战士们自然嚷着要新郎新娘介绍恋爱经过。咬着烟斗的贺老总也点头笑着:“给大家公开一下嘛!”
小杨炬被逼得无奈,羞羞答答地瞥了王树声一眼,轻声说:“他呀,真厉害!”
正思谋着为新房写佳联的徐深吉,脑门一拍,对执笔的邵式平说:“伙计,有了,我来念,你写!”
上联一一“调皮遇厉害”
下联一一“花好见月圆”
横批——“革命伴侣”
高兴之余,王树声和杨炬突然觉得有几分遗憾:他们同时想到了为他们的亲事费尽心机的汤明春、连军、王一楠,还有傅连璋处长,如果他们都能来参加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婚礼,如果他们知道两位老总为王树声、杨炬操办婚礼,那该多高兴啊!
在两位老总身边,这对新婚夫妇度过了他们一生最难忘的时光。新婚尚不满三日,毛泽东主席打来电话,要王树声去枣园一趟。
一见面,毛主席满面笑容地说:“好啊,你这个王树声,中秋佳节结良缘,可忘了请我这个老同志喝喜酒啊,我的心脏可有点不舒服!”说完,哈哈笑了。
王树声抓着脑门子,显得有点局促,憋了半天说:“主席,您为党为国日夜操劳,不愿多打扰您!”
毛主席把他领到一张巨幅地图前,告诉他受领一项新的任务,党中央派他和徐向前一起,带着一支生力军,向中原挺进。说完,毛泽东很认真地说:“新婚燕尔,爱妻不会有意见吧?”
王树声高兴地向毛主席立正敬礼:“主席,这正合我的心意,您放心好啦!”
不久后一个黎明,在延水河岸,新任河南军区司令员王树声,带着一支精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行进在向中原开进的征途上。杨炬站在延水河边,在黎明的曙色里,向远行的丈夫连连挥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树声,是那样英姿勃勃,威武挺拔。
(作者系著名文艺评论家,解放军报文化部原主任;来源:昆仑策网【授权】,转编自“新军网003”,有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