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开始，每年9月9日和12月26日，从北京的毛主席纪念堂，到湖南的毛主席故乡韶山，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中国很多地方都有人以各种形式纪念毛主席，逐渐形成了一股至今绵延不绝的“毛泽东热”，而且影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入人心。前些年，有人建议把12月26日命名为“毛诞节”或“人民节”，在民众中引起了广泛的响应。一个国家领导人和政党领袖逝世几十年后，还有这么多普通老百姓自发地纪念他、缅怀他，甚至演变成了一个民间节日，这种现象，在古今中外历史上都是极其罕见的。

　　这使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今天为什么要纪念毛主席？我觉得首先是情感上的需要。对许多从毛泽东时代走过来的人来说，对毛主席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对政治领袖的拥护和崇拜，而是像对待自己的某位已故的祖先或亲人那样的感情，就像一首歌唱的，“毛主席是咱社里人”。四十五年前毛主席逝世时，我才十四岁，记得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的讣告中，在念了一串毛主席担任的党和国家领导职务和“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敬爱的伟大领袖”之后，还有一句：“国际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伟大导师”。这说明毛主席不仅是中国党和国家的领袖，而且像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那样，是全世界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革命导师。这是他和中外历史上所有政治家之间的根本区别。我们说毛主席是人民领袖，这首先体现在他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世界共产主义运动不懈奋斗的一生，新中国成立后，他把所有党政机构都打上了人民的烙印：人民政府、人民委员会、人民银行、人民公安、人民法院、人民警察、人民教师、人民军队；他在延安为纪念八路军战士张思德所写的《为人民服务》，至今被当做中国共产党的宗旨。在毛泽东的词典中，“人民”是一个神圣的概念。例如：“站在最大多数劳动人民的一面。”“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卑贱者最高贵，高贵者最愚蠢”，“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等等。毛主席不仅是这样说的，而且是这样做的。从新中国成立到他逝世的27年间，不仅建立起了教育、医疗、卫生和住房基本免费的普泛性福利体系，让占据人口最大多数的工人农民获得了经济上的平等，而且赋予了人民群众监督干部和政府的政治权利，1975年，还把游行、示威和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写进了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毛泽东时代的中国，是真正实行了人民当家作主的伟大时代。这一切都充分表明，毛主席始终站在最大多数人民的立场上，是当之无愧的人民领袖。

　　今天仍然崇敬、热爱和纪念、缅怀毛主席的人，正是在毛泽东时代享受过社会主义“阳光雨露”的工人农民和广大劳动者，也就是毛主席毕生念兹在兹的“人民群众”。

　　毛主席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么，恨他的是一些什么人呢？有人分析过，主要有以下三类：一是在毛时代被镇压或惩治过的地富反坏右，二是被共产党推翻的国民党余孽及其后代；三是贪官污吏。四是改开后包括资本家和知识精英在内的既得利益阶层；

　　这个概括大抵是准确的。我有三个同学群，一个是中学群，群员大多为农民和下岗职工，处于社会最底层，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弱势群体”，另外两个是大学和鲁迅文学院的同学群，大多是知识分子、文人或先富群体，即所谓精英阶层。早上我看了一下，除了中学群外，另两个群里没有一个纪念毛主席的帖子。而就在此刻，纪念毛主席的热潮正在中国大地和网络上如火如荼、铺天盖地展开。我给大家念念中学同学群的一条帖子：

　　“四十五年前您牵挂着的是人民；四十五年来，人民一直把您牵挂。

　　您权倾四海，却又穿了一生的补丁衣！一块红烧肥肉成了您最大的奢华，生活简朴，节省点滴，乡音无改……等等万千！我好像嗅到了您一身“农民土包子”的味道！您慈祥到像位父亲，又惩恶坏人到让他们心惊胆颤！但您日思夜想的是普天之下的劳苦大众。

　　您为人类解放牺牲了六位亲人，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您一生致力于消除贫富之差，视劳苦大众为亲人，要让人间开满平等幸福之花。

　　您为民族崛起探寻出路，把马克思主义的纸上谈兵变成现实。矢志不移，鞠躬尽瘁，构建了新的社会主义大厦。

　　您的“纸老虎”，“三个世界”，“全世界受压迫的人民团结起来”，解困全世界被压迫人民和被剥削阶级，给资本主义设立了栏圈！

　　莫说基督、佛教、文儒，更莫说圣人神话；一篇《为人民服务》，把掌权者的精髄，诠释的如此豁达通透。一句“人民万岁”，心里装着人民的是您。这就是您的思想、您的胸怀、您的永恒……！

　　业未竟江山靠谁守？临终那一刻，是您对挚爱的人民深深地牵挂，同时也看透了一些人的自私险恶。

　　您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没人能理解您的远见卓识，包括您身边的战友，身后的你我他！

　　沧海横流，您把握了横流急水中的航向；乌云密布时，更显出您的光华。

　　岁月有痕，人民一刻也没有忘记您；此时此刻，我挥洒的不是文字，而是眼泪……快写不下去了！

　　快到了您的祭日，大地不语，太阳有华；高天无声，谁来作答。我没有为您铭志赋答，因我人微言轻。我想为您写个年祭，因我不想沉沦。我没有提您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是您！我没有说您的伟大！大家都知道您的伟大无比！！！

　　愿泪水化为秋天的晨露，滋润到每一棵禾苗……”

　　发帖的同学是一位普通农民，这个帖子肯定不是他本人所写，是从网络上转的，但无疑代表了他的心声。正如此刻在这个地方参加纪念活动的每个人那样，都怀着对一个已经去世四十五年的领袖的朴素的感恩和怀念之情。我们不仅仅是怀念一位领袖，而且是在怀念那个人民当家作主、激情燃烧的火红年代。所以，对每一个从毛时代过来的工农群众来说，怀念毛主席就是怀念劳动人民曾经有过的光荣岁月，怀念他们“失去的乐园”。

　　再念一个帖子：

　　“在老一辈人的口中崇拜你；少年时，在敌人的抹黑中质疑你；青年时，在社会的摸索中敬佩你。虽未与你谋面，却在某些深夜与你亲切交谈，你是要给鹅城带来公平的张牧之，也是黄四郎们口中让人痛恨的张麻子。翻遍族谱，难寻半笔权贵；拂袖转身，留下一个中国，人民说你万岁，你说人民万岁。”

　　发这个帖子的显然是一个年轻人，寥寥数语反映了长期被公知和精英洗脑的年轻一代，在经受残酷的资本剥削后，开始重新认识毛主席和社会主义的觉醒过程，表达的仍然是一种朴素的情感。

　　这就是我说的第一层意思，怀念毛主席是我们自己情感的需要。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原因，就是现实斗争的需要。

　　大家知道，毛主席逝世后的四十五年间，前面列举的那五种人为了发泄他们的阶级仇恨，极尽造谣污蔑诽谤之能事，往毛主席身上泼了不计其数的污水。列宁曾经说过：“当伟大的革命家在世时，压迫阶级总是不断迫害他们，以最恶毒的敌意、最疯狂的仇恨、最放肆的造谣和诽谤对待他们的学说。在他们逝世以后，便试图把他们变为无害的神像，可以说是把他们偶像化，赋予他们的名字某种荣誉，以便'安慰'和愚弄被压迫阶级，同时却阉割革命学说的内容，磨去它的革命锋芒，把它庸俗化。”列宁针对的是马克思及其理论所经历的遭遇，而同样的剧情，也发生在毛主席身上，而且比马克思遭受的经历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此，我们今天纪念毛主席，必须同一切反毛分子及代表势力进行坚决的斗争。这种斗争，不单单是为了维护毛主席的伟大形象，更是为了捍卫他的思想，继续他没有完成的事业。我们现在从报纸广播上天天听到“初心”这个词，什么是初心呢？我认为光讲民族复兴是不够或不完整的，消灭剥削和压迫人的社会制度，是中共建党之初和毛主席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投身革命时立下的誓言和对人民的庄重承诺，是我们应该牢记的党的真正“初心”。

　　著名法学家，北京大学教授冯象曾经说过，“只要毛泽东像仍然高悬在天安门广场上，一切反抗社会不公平、不正义的行动就是天然正当的，无须法律认可，无须各种精英同意，因为这是毛泽东与人民的约定，也是1949年革命的精神，是新中国之所以为新中国的理由——这是新中国最高的宪法原则。”这里面表达了一个重要的理念：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解放军、社会主义制度和共产主义理想是“五位一体“的化身。换句话说，捍卫毛主席，就是捍卫中国共产党、中华人民共和国和社会主义制度。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纪念毛主席既是一种情感需求，也是一种责任和使命。

　　在为中国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翻身求解放的伟大一生中，毛主席是最具有斗争精神的。他说：“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造反有理！”“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到了晚年，为了防止中国出现资本主义复辟，他甘冒“粉身碎骨”的危险，不惜打碎亲手缔造的国家机器，发动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1958年，他在同人民日报社长吴冷西谈话时，提出了著名的“五不怕”： “一个共产党员要经得起受到错误的处分，一不怕撤职，二不怕开除党籍，三不怕老婆离婚，四不怕坐牢，五不怕杀头。有了这五不怕的准备，就敢于实事求是，敢于坚持真理了。”

　　说到斗争精神，老一辈革命家为我们树立了最好的榜样。远的如著名革命作家魏巍，他为了捍卫科学社会主义原则，不仅遭受过软禁，被诬蔑为“极左”还长期被主流文坛打入冷宫。但他从不妥协退缩，在《在新世纪的门槛上》写道：“已经尝到社会主义甜头并已成为国家主人的工人农民，随着他们主人翁政治地位的丧失和生活的恶化，以及面临的生存的威胁，是不会长期沉默的。那些深受马列主义教育的有觉悟的共产主义者，也必然会重新凝聚自己的力量，再度坚强地团结起来，领导人民群众，向Z产阶级的代理人进行坚决的斗争。新世纪将仍然是一个艰难斗争的世纪，也将是一个重新掀起世界革命高潮的世纪。让我们勇敢地迎接这个有希望的世纪吧！“并在临终前留下了“继续革命，永不投降”的遗言。近的如已故湖北省老领导李尔重，也是一位不忘初心、继续革命的典范。他在《致革命青年》中一针见血地指出：“修正主义总以为生产指数上升就是好，不知道生产指数上升的另一种情况，如果是私有制的上升，表示的是资本主义发展，就与社会主义是背道而驰的，是要消灭社会主义的。不问姓资姓社，发展压倒一切，就是'猫论'的产物，也是今天严重后果的原因。”

　　还有今天参加纪念活动的新四军老战士古老。同魏巍、李尔重一样，古老也是一个“继续革命，永不投降”的典范。九十多岁高龄，仍然坚持不懈地同各种反毛反共反社势力进行斗争，前两年，还曾因批判方方的《软埋》被告到法院。古老气愤地说，捍卫共产党的共产党员被反共文人骂“祸国殃民”，真是还乡团回来了！这几年，我也曾因为同方方等人的斗争，受到过党纪处分，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我对古老的经历感同身受。

　　这些触目惊心的现象，正好说明了斗争的严酷性和必要性，也说明了纪念毛主席的现实意义。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歌颂和缅怀毛主席的感情需求层面，而不是弘扬他的斗争精神，继承他的光辉思想，把社会主义事业推向前进，工农大众和广大劳动人民就会被按在地上长期受资本权贵剥削压榨，百分之几九十九就会永远沦为百分之一的奴隶和等待收割的“韭菜”。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仅对不起为新中国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牺牲的无数革命先烈，而且辜负了毛主席的谆谆教导和殷切期望。

　　十几年前，我在接受一位德国学者采访时，他问我怎么评价毛泽东，我回答他说：“对于大多数普通民众而言，毛泽东是一个伟大的解放者和孜孜不倦的导师，而对少数精英来说，则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在今天的中国，对待毛主席的态度不仅检验着一个人的良知，而且是检验中国共产党的试金石。

　　最后，让我们重温《共产党宣言》中的一段话：

　　“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2021年9月9日

　　（本文系根据在武汉红歌会纪念毛主席逝世四十五周年群众大会上的演讲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