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以儿童晨尿为样本,近79.6%儿童尿液中检出兽用抗生素。当时复旦大学在上海、江苏和浙江连续搜集了1000多名8~11岁的学龄儿童的晨尿样本,结果出来让人吃惊:平均两名儿童中就有1人体内含有抗生素。他们的研究,最开始研究所测的抗生素种类为18种;2016年,研究人员又将待测抗生素从18种增加到21种,并且在最终的测试结果中,21种抗生素的检出率高达79.6%。
数据显示,通过秩和检验,得出红霉素、环丙沙星、磺胺甲嘧啶(饲料添加剂)在普通体重儿童的尿液中,比在超重者尿液中浓度更高,而氟苯尼考(兽用抗生素)和兽用抗生素则在后者尿液中浓度更高。
2016年的数据发布后,很多家长特别惊慌。80%的孩子尿液中检测到了抗生素,那么抗生素从哪里来的?最早,很多学者的研究都指向了医院处方和排出的废水中抗生素的滥用和处理问题。但后来发现,另有一处源头不容忽视,那就是食品。
华南师范大学环境研究院公布的中国第一份抗生素使用量和排放量清单数据显示:2013年,中国共使用抗生素16.2万吨,其中一半以上用在了养殖业。海河和珠江流域是环境抗生素污染最严重的两条河流;环境中常见的36种抗生素的排放量高达5.38万吨,排放量最大的五种抗生素依次是:阿莫西林、氟洛芬、林可霉素、青霉素、诺氟沙星……
为什么养殖业需要大量使用抗生素?我们以最常见的鸡的养殖为例。
对于鸡来说,主要就是三大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免疫系统。为了追求快速生长,大量使用免疫调节激素,致使鸡自身的免疫系统功能弱化,鸡的发病率高,需要使用抗生素来控制鸡病。同时,为了节约空间,实行集约化养殖,狭小的空间空气不流通、运动少,导致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疾病众多,也需要靠抗生素来治病。这些抗生素都以饲料添加剂的方式喂食。
土鸡散养状态(其实还是密集化养殖),寄生虫,肠炎等问题发病率同样非常高,必须用药物控制。最常见的球虫病,现在最简单有效的还是磺胺类,这类药物的药残对鸡来说几乎是终身的。
牛、猪、鱼等,养殖中同样大量使用各种饲料添加剂。这些添加剂进入动物体内后无法完全代谢,长时间摄入后,跟随血液循环遍布多个器官,儿童食用肉类后,又进入人体。长期积累,造成免疫力逐渐降低、儿童肥胖、性早熟等。
从类别上说,养殖业的饲料添加剂分营养物质添加剂和非营养物质添加剂两大类。前一类有氨基酸、维生素、微量元素等;后一类是生长促进剂(非营养性),主要是用来刺激动物生长,提高饲料利用效率及改善动物健康状况。此类添加剂包括抗生素、激素(生长素、雌激素及孕激素)。此外,还有驱虫保健剂、抗氧化剂和中草药保健促生长饲料添加剂等。
最近这些年,我国已着手治理动物饲料添加剂问题。2019年7月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农村部公告第194号》提出,为维护我国动物源性食品安全和公共卫生安全,我国决定停止生产、进口、经营、使用部分药物饲料添加剂,并对相关管理政策作出调整。
然而,更要看到的是,由于导致养殖中抗生素滥用的原因依旧存在,仅靠个别行政命令是很难彻底治理的。这就好比医院的“三素一汤”滥用一样,过度医疗这个病根不去,很难治疗好三素一汤的滥用。“无抗养殖”的口号已经喊了多年,但依旧停留口号阶段。
作为孩子家长,我们能做的是尽可能选用绿色、健康的肉蛋产品。尽管这些产品价格贵一些,但比起带给孩子潜在的伤害,成本反而是最小的。再者,在现在孩子普遍富养的情况下,适量控制肉蛋食用量,也是个办法。此外,跨季节的果蔬的生长,也离不开各种生长激素,因此也要尽可能少吃,而是多选当地、当季节的果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