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市委书记吕日周让我为书作序,我对书虽不太懂,好在对他的言行看得清,感受深。他来长治近三年,下工夫治环境,下气力抓经济,下决心正党风,全市上下发生了大变化,长治正走向长治久安、小康富裕之路。这人这心,这书这意,多好啊!
老吕刚到长治没几天,就到了我们西沟。当时,我和村总支书记张高明都不在家。村里人给我们打电话,说市里来了个大干部。等我们连夜从太原赶回西沟,老吕已在农家住下了。第二天清早,他一个人就在西沟村里村外转起来。看到西沟展览馆的破落样,他落泪了,找到我问:“纪兰,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流着泪说:“已经四年了,没人问,没人管,西沟这个典型没用了!”老吕愤愤地把手一甩,说:“纪兰,不要悲观。西沟的共产党员心里装着群众,你完全融入群众中,成为太阳底下晒的人。这种精神永远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你和顺达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接着,老吕同我们支委、村委一起开会,研究发展西沟的思路和规划,并派来能干的女干部柴玉棉当长治市委驻西沟工作组组长,具体帮助指导工作,把当初定下的事一件件落实了。
就说展览馆吧,如今大变了面貌,内外整修一新,里面也布置了展品,成为长治的重点传统教育基地。东山上还建起了金星纪念碑,老西沟立起了李顺达雕像。西沟发展加快了,去年新修学校,今年又建起大型变电站,结束了“农忙没电没保证”的历史。
长治市委、市政府搞的全市“户户有”电视民心工程,西沟首先得益,家家换上了新电视。今年,市里又给我们派来市城建局的设计师,帮搞撤乡建镇规划,争取把西沟建成经济大镇和红色旅游名村。
从2001年1月起,连续两年春节后的第一次常委会都开在西沟,老吕更成了西沟村常客,三年间已经来过十七、八次。有的人来西沟见我也客气,看了西沟也服气,但一走也就忘记了,而老吕不同。他多次对我说:“你是太阳底下晒的人,我要当群众堆里干的人。”老吕这话不虚。
其实,我和老吕早就认识了。在改革开放初期,我曾对土地下放包产到户的政策很不理解,一个人躲到山沟里哭过好几回,以为这样不是社会主义。那会儿,当时在省农委工作的吕日周给我们上了一课,有几句话我至今难忘。他说:“干社会主义要吃苦,但光吃苦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不是让大家受穷,而是让大家富裕。享受不是资产阶级的专利,吃苦不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目的。中央实行的政策是让老百姓由苦变甜,由穷变富的政策,家庭和联产承包是统分结合的好形式,是完善了社会主义制度。”他的话打开了我思想上的锁子,我握着他的手说:“老吕啊,讲得真好,真帮我开了窍!”
我想起了李顺达曾给我说过的一件事:“文革”后,他调到省农委当副主任。因为李顺达人太老实,有人想整他,把他办公室的电视机给偷了。当有人逼着老李承认他丢了电视机时,时任省农委党组秘书的吕日周站出来为老李打抱不平。老李在病中还念念不忘这件事,要我日后见了老吕好好感谢他。真是人生有缘啊!没想到十几年后,他来长治当了市委书记。我和老吕谈起这件事,我问他:“你怎么对老李那样好呢?”他说:“我是从穷家里出来的,同情受过苦的人;我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看不惯不平的事情;我是受党多年教育的人,最敬重老李和你这样的优秀党员和劳动模范。”
从李顺达讲了这事后,我对老吕就很关注。他在原平县当县委书记搞的“搭台唱戏”轰动全国,我敬佩他,也在我们西沟推广。老吕是个有心的学问人,他每次来西沟都搜集群众中的好典型、好语言、好事例。他有句话,叫“捡到筐里都是菜,吃到肚里变营养。”
我们党和老百姓就需要这样的干部。因为能干实事,说理明白好懂。一个地师级干部,能常骑自行车下乡,老百姓看着没官架子,有话敢当面说,这就不容易。
在我们平顺县尤其感动人的是“村村通”。说真的,市委、市政府把这个任务一提出,我不敢相信能实现。这要花多少钱,要用多少工,不用说一年,几年也怕完不成任务。我曾问吕书记,“村村通”是不是提得太高了,搞得太急了?老吕只是笑说,老百姓的力量无法估计。后来,路果然修成了。现在,平顺的老百姓都感念长治市委市府。
2002年8月,市里来人让西沟群众测评老吕等几位市领导,82岁的老党员马俊召一个劲儿地对我说:“这样的好领导群众还有不满意的?!”
我们也把老吕的工作回顾了一下,总结成一句话:不怕早起晚睡加班加点连轴转,只怕慢慢悠悠领着俸禄无事干。
我想,如果我们的国家能有更多这样的干部,老百姓就满意了!
2002年11月于长治市西沟村
(本文是作者为吕日周同志《长治,长治 — 一个市委书记的自述》写的序言。该书于2003年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