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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岁原子弹“功勋工人”用药困难迎转机 政府已介入

  据澎湃新闻25日报道,原子弹“功勋工人”吃不起抗癌药的消息牵动许多人的心,目前政府部门和社会公益组织已介入援助。

  据媒体报道,曾参与中国十次原子弹试验的工人原公浦,七年前查出罹患前列腺癌晚期,加上眼疾和其他慢性病史,多年来昂贵的医药费使他生活陷入困境。

  

  2019年4月24日,原公浦在家里,桌上有他吃的抗癌药和常读的书。澎湃新闻记者 陈斯斯 摄

  4月24日下午,澎湃新闻记者在原公浦家中了解到,上海闵行区梅陇镇政府正在研究解决85岁“功勋工人”的用药困难。

  梅陇镇社发办主任马飞说,他们已开始梳理民政、社区、党建、慈善等多个条线的政策,将通过综合施策帮助原公浦。

  “我们愿意负责他每个月的抗癌药费用。”24日晚,上海市百将公益基金会会长潘振秋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称,该基金会了解原公浦的情况后,愿意承担原公浦使用进口抗癌药的6000多元自费部分,将会与原公浦见面商谈。

  4月25日中午,原公浦二女儿向记者证实,上述公益基金负责人在25日上午前来拜访,原公浦向对方表达了谢意,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决定是否接受这份援助,具体方案还在商谈。

  “一颗非常重要的螺丝钉”

  “我姓原,原子弹的原,这注定我跟原子弹有缘分。”原公浦把自己的命运和中国原子弹事业绑在一起。

  他与妻子居住在一处较为简陋的房子里。4月24日,澎湃新闻记者上门采访,刚一进门,他便带着记者参观了自己最为珍贵一个书柜。

  书柜里,原公浦珍藏着自己与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相关的各种照片、媒体报道以及相关的出版刊物等资料。介绍起这些物品,他颇为自豪,投入的神情就好像自己从未离开过当年奋斗的戈壁滩。

  

  原公浦和妻子。澎湃新闻记者 李佳蔚 摄

  原公浦有一个雅号“原三刀”。他曾为中国首颗原子弹的研制加工了核心部件——铀球。“两弹一星”元勋钱三强曾称他为“一颗非常重要的螺丝钉”。

  原公浦向记者回忆,他原是山东掖县人,1951年他来上海做学徒,因工作关系结识了妻子。1959年两人刚结婚两个月,他就被选入大西北的保密工程,只身前往位于甘肃的中国核工业总公司404核基地。

  在那里,原公浦被确定为车削第一颗原子弹铀球的操刀人,也开启他数十年的支边事业。

  “看不见的刀山火海。”原公浦称,他的工作对技术的要求可谓极致,也有不小的风险,甚至对每次车削的铀屑都有严格标准,容不得一点闪失。最终,他为首颗原子弹加工出了“完全合格”的铀球。

  “(他)骨子里真的热爱这个事业,一心想为国家做点事。”原公浦妻子向记者“吐槽”,“(他)别的记不大清楚,讲起以前的工作来,就头脑特别清楚。”

  

  年轻时的原公浦和妻子。澎湃新闻记者 李佳蔚 摄

  突然患癌

  1991年,原公浦和妻子从甘肃回到上海,1994年正式退休。

  退休后,一直注重锻炼身体的原公浦,开始意识到身体出现变化:起夜次数很多,有时走路感觉腿部疼痛。

  “我一直有前列腺增生的毛病,吃了很多年的‘保列治’(一种药品),也在医院开过刀,以为不要紧了。”原公浦说,直到2011年,他在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被确诊为前列腺癌晚期,甚至出现骨转移。

  当时,PSA(前列腺特异性抗原)这一评估前列腺癌的化验指标,原公浦一度达到75,而正常范围为0-4。

  他说,在中山医院,他尝试接受内分泌治疗,开展了一次手术后,他开始服用药物“氟他胺”,但此后出现了耐药。接着,他前往华东医院,医生建议他换进口药“康士得”,吃了几个月又出现耐药。随后医生建议他吃一些雌激素药,吃了几个月就停了。

  

  原公浦的卧室。澎湃新闻记者 陈斯斯 摄

  “那是在2014年,我从医生那里打听到,有一种适合我这个病吃的药正在仁济医院做临床试验,我就去了。”原公浦回忆,这个药叫做“醋酸阿比特龙片”,进入临床试验的患者需要承担药物带来的各种不可预测的风险,但可以免费尝试未上市的新药,他至今非常感谢帮助他的医生们。

  不过,临床试验的新药从2014年11月持续到2016年12月后结束了。整个治疗过程,让原公浦的PSA恢复到正常标准。

  此后,由于癌症和其他慢性病在内的长期治疗,尤其是在药物方面的持续开销,逐渐给他带来较重的经济负担。

  迎来转机

  目前,原公浦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错,但他受困于抗癌药的境况还是令许多人担心。

  “我现在就是靠吃药,不吃药就不行了。”原公浦在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说,患癌后,平时他只要按时吃药,身体状况挺好的,“出去作报告站2小时都没问题。”

  原公浦说,现在他的工作关系依然挂靠在甘肃,和妻子每月的退休金一共大约7000元。

  现在他吃的这款抗癌药(醋酸阿比特龙片),2017年已纳入了医保药品行列,降价到1.5万元一瓶。每月用量一瓶药,医保之外个人需要承担约6000多元。

  断药时,他有时会托人购买仿制药。常吃的有两款,一款每月一瓶需要3200元左右,另一款大约4000元。但仿制药买起来手续很麻烦,而且每次有购买数量限制,并不能完全保证用药需求。

  针对自己吃药难的境况,他提到,一直以来闵行区民政部门对自己很关心,每年春节和建军节会来家里探望,介绍企业界爱心人士,为他提供一部分慰问金。

  同时,他的儿女们也一直在为父亲治病吃药想办法。原公浦大女儿告诉记者,他们姐弟三人都是普通工薪阶层,经常来看望和照顾父母,也送些钱。只不过抗癌看病是长期的事,这让父亲感到压力大。

  “这次有这么多人来关心父亲的困难,我们很感谢,希望他吃药的困难能彻底解决。”原公浦大女儿对澎湃新闻记者说。

  在原公浦眼里,能为国家建设作出贡献,才是自己一辈子的骄傲。

  “保尔 柯察金的故事你们还读吗?”他说,这是他那一代人最喜爱的故事,还有方志敏所著的《可爱的中国》,“现在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当时我们看了都掉眼泪。”

  目前,来自各方的帮助让原公浦吃不上抗癌药的境况正迎来转机,澎湃新闻将持续关注。(原标题: 85岁原子弹“功勋工人”用药困难迎转机,政府部门已介入)

  

  原公浦用红笔在书籍中标记与自己工作有关的记载。澎湃新闻记者 陈斯斯 摄(点击可放大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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