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41岁的乌克兰著名喜剧演员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在乌克兰总统选举第二轮投票中以遥遥领先乌克兰现总统波罗申科的得票率胜出,当选乌克兰总统已成定局。
泽连斯基1978年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犹太人,是克里沃罗格经济学院的教授,母亲是一名工程师。泽连斯基高中毕业后,进入基辅经济大学法学院学习。此时,他的创作和喜剧天赋引起了乌克兰知名娱乐节目团队KVN的注意。1997年,他与KVN的成员共同创建了“95四分之一”组合,并担任队长。2003年,“95四分之一”成为“95四分之一”工作室,从事电视内容生产、电影制作和娱乐节目巡演等,泽连斯基成为其所有者和经理。2005年后,泽连斯基加盟乌克兰“国际”频道担任主要演员、创作人。此时,泽连斯基已成为乌克兰演艺界的一颗明星。2015年,在电视剧《人民公仆》中,泽连斯基扮演了一个清贫潦倒、但满腹经纶的普通中学历史老师瓦西里•彼得罗维奇(爱称“瓦夏”),因为一段私下的牢骚而成了“网红”,又从“网红”意外当选了总统。出演《人民公仆》大获成功,奠定了泽连斯基乌克兰“国民喜剧演员”的地位。泽连斯基趁热打铁,于2018年12月成立“人民公仆”党。2019年1月21日,“人民公仆”党任命泽连斯基为党主席,参加总统大选。泽连斯基宣布:“我不愿意如其他政治家一般整日碌碌无为,我向选民承诺,将拼尽全力把乌克兰带上正确的轨道。”
“从CCTV8走向CCTV13的总统”——这是中国网民对泽连斯基总统之路的描述。一个毫无从政经历的喜剧演员为何能在39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战胜乌克兰现总统波罗申科和前总理季莫申科,当选乌克兰新一届总统呢?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是乌克兰民众的求变情绪
一个演过总统的喜剧演员最后真的就成了总统,这在世界历史上也是奇闻。然而,这一“奇迹”的出现有其深刻的背景,这就是乌克兰民众对国家现状的极其不满。苏联时期,乌克兰的经济与社会发展水平,在前苏联的15个加盟共和国中仅次于俄罗斯处于第二位。苏联解体近30年来,乌克兰由于国内寡头的疯狂敛财和各派政治势力的争斗不断,加上西方与俄罗斯在乌克兰的角力,乌克兰的经济每况愈下,成为前苏联15个加盟共和国中最失败的国家。2017年,乌克兰人均GDP2640美元,在东欧国家中是最低的。2018年8月初,乌克兰国库单一账户中所剩金额已不足20亿格里夫纳(约合5亿元人民币),而欠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外债却高达数百亿美元。2018年,乌克兰全职平均月工资约合2158元人民币,只相当于俄罗斯的一半,中国的三分之一。因此,乌克兰民众对国家的现状极其不满,迫切地要求改变现状。也就是说,“求变”是当前乌克兰民众的基本心态,至于怎么变、向哪变,人们却很少去思考,反正“只要变了就好”。
而泽连斯基在竞选中则利用了乌克兰民众的这种心态。他用对美好未来的模糊承诺迎合了广大选民的意愿,让民众期待“一切变好、一切换新”。他竞选宣传的核心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我会做现实中的“瓦夏”。向乌克兰民众暗示:他上任后会像电视剧《人民公仆》中的“瓦夏”一样,横扫乌克兰官场积弊,真正把“总统”一职做成“人民公仆”。
可是对于泽连斯基能不能真正成为“瓦夏”,乌克兰民众却没有认真去思考。所以,这次乌克兰民众通过选票所表达的,既有对泽连斯基的期盼,但更是对过去的彻底否定。
二是有寡头对泽连斯基的支持
苏联解体、乌克兰独立以后,乌克兰国内的经济基本为寡头即私有化过程中一夜暴富的大资本家所控制。因此,如果没有寡头对泽连斯基的支持,且不说竞选需要大量的资金无法筹集,单就竞选策略来说,这是一个专业性极强的工作,如果没有政治团队的支持,泽连斯基是根本不可能取得73%得票率这样的漂亮成绩的。
据媒体披露,泽连斯基背后确实有一位能量很大的寡头在支持他,这就是曾经担任过乌克兰工业大州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州州长的银行家科洛莫伊斯基。科洛莫伊斯基在苏联解体、乌克兰独立后的私有化过程中迅速暴富,后来成了乌克兰的媒体大亨。泽连斯基出演的电视剧《人民公仆》就是科洛莫伊斯基旗下的媒体公司投资拍摄的。而这部电视剧又帮助泽连斯基攒足了人气来竞选总统。非常巧合的是,科洛莫伊斯基又与波罗申科之间有很深的过节。多年前,波罗申科曾经将科洛莫伊斯基的银行国有化,在2015年又解除了科洛莫伊斯基的第聂伯罗州州长职务,双方一直明争暗斗。由此可见,正是科洛莫伊斯基这个寡头支持和帮助泽连斯基取得了竞选胜利。
三是西方的支持
乌克兰是近年来俄罗斯与西方进行对抗的角斗场,双方对乌克兰国内的政局都有较大的影响力。对于乌克兰的总统选举,无论是俄罗斯还是美国等西方国家,他们都不能接受一个激进的对手(激进反俄或激进反西方的)。乌克兰前总统亚努科维奇就是因为采取亲俄立场,而被西方国家支持操纵乌克兰国内的亲西方势力赶下台的。
由于泽连斯基在竞选中采取了亲西方的立场,因而是到了西方的广泛支持。4月21日,第二轮投票的出口民调结果公布后,包括美国总统特朗普、波兰总统杜达、法国总统马克龙、加拿大总理特鲁多、英国外交大臣亨特在内的西方政要纷纷道贺。欧盟委员会欧盟扩大事务专员约翰内斯·哈恩则高度赞扬泽连斯基是一位强有力的政治家,他的胜选代表着乌克兰民主进程的成熟。
但泽连斯基也不是激进反俄的。他在公开场合说俄语,并派发俄语竞选传单。泽连斯基还在4月21日的新闻发布会上透露,会对明斯克谈判的乌方代表团进行“人员重组”。这些情况表明,泽连斯基当选总统后,在对俄政策上不会象他的前任波罗申科那样强硬,有可能趋于温和和回归理性。因此,俄罗斯也就没有激烈反对和进行搅局。
由于以上三个原因,让泽连斯基从电视剧里的总统变成了乌克兰政坛上真正的总统。但是,在这三个因素中,最主要最关键的原因还是由于乌克兰民众对国家现状的极其不满和迫切求变的情绪,而泽连斯基则顺应和利用了乌克兰民众的这种情绪。
泽连斯基就任乌克兰总统之后,乌克兰究竟会向何处发展?目前看还是一个未知数。我认为,泽连斯基要想在总统任上有所作为,一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发展经济上,二是要在俄罗斯与西方之间采取比较中立的外交政策,三是要节制寡头和打击腐败。这样才能缓和乌克兰国内的各种矛盾,改善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关系,从而使经济得到较快的发展。而这些问题又是环环相扣的,泽连斯基能否解开这个连环套,这将考验他的政治智慧和执政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