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党伟业》中有一段精彩的对话,北大讲堂里,新文化运动的学者们围攻留辫子的辜鸿铭,辜鸿铭反唇相讥:“老夫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诸公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
这个“辫子”,是有象征意义的,象征着对某样东西的屈服、顺从。我们且不论辜鸿铭这个人到底怎样,电影中的这段台词,是相当了不起的。
无论什么时代,人们都很难摆脱心中“无形的辫子”。
辜鸿铭的辫子,是对“传统”、“国学”、“封建文化”留恋;但大名鼎鼎的文学改良领袖胡适先生,难道就没有他的“辫子”吗?有的,是对西方文明的全盘接受、顶礼膜拜、是对日本的恐惧、是对美国生活的迷恋、是建立“低调俱乐部”,劝中国人民和国民政府不要抵抗。
一百多年后,革命早已成功,国家早已解放,社会早已文明进步,但当代人心中就没有“辫子”吗?有的。
当代有一群人,叫做“河殇派”,在1988的时候,他们拍了一部纪录片,叫做《河殇》,讲的是黄河文明、农耕文明,在根本上就比不上西方海洋文明。他们秉持历史虚无主义,否定中华民族的历史,否定中华民族在文明史上的成就,把一切,都归功于西方文明,认为西方白人就是比我们优秀,认为我们就是应该被淘汰,成为西方的附庸。
这群人的言论曾经甚嚣尘上,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直到现在,我们还可以在社会的各个角落见到他们。这些人中间,有学校教师,有机关干部,也有企业主,有媒体人,有作家,还有横行一时的“微博公知”。这群人,带着强烈的自卑情结,形成了“逆向民族主义”,言必称西方民主、美国灯塔,疯狂谩骂、贬低自己的国家和文明。
有些人喜欢混淆概念,说鲁迅先生也批评当时的中国,也批评当时的中国人,所以鲁迅先生也是“公知”?但他们忘了,鲁迅先生从来没有否定过自己的国家、民族和人民,鲁迅先生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从来不是历史虚无主义者,更不是逆向民族主义者。
很多人只记得先生对“国民性”辛辣的讽刺,却忘了他字里行间对闰土、祥林嫂、阿Q、老栓......等普通中国人的怜悯和同情。很多人只记得他批判封建文化,却忘了他怒斥“友邦惊诧论”,他和如今那些媚外的“公知”们,有着本质的区别。
他批评我们中国人,剖析我们中国人,是为了中国好,是为了中国人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能够更好。实际上,鲁迅先生是在为我“剪辫子”,所以,他才是“民族魂”。
如果他不爱这个民族,不爱这些人民,不爱这个国家,没有作为中国人的自豪和自信,否则他不会写出“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这样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话语。
在那些最艰苦的年代,中国的先哲圣贤给我们剪了辫子,教我们战天斗地,做自己的主人,做天下的主人,告诉我们没有什么救世主,没有神仙和皇帝,能改变世界,创造历史,就是我们自己。
可是时间过去很久了,国家强大了,生活富足了,很多人精神上却缺钙了,硬不起来了,原本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泥塑木偶,又被请了回来,原本被剪掉的辫子,又开始偷偷附庸风雅长了出来。
1993年,有一位记者,叫做孙云晓,写过一篇报道,叫做《夏令营中的较量》,讲的是中日小学生参加内蒙古草原夏令营活动,说中国小孩娇生惯养,而日本小孩意志坚强、独立自主,孙云晓断言——中国已经输掉了未来。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中国成了世界第一大工业国,中国的80后、90后,已经开始撑起这个时代。而日本,失去了二十年,他们优秀的小学生,从“平成废宅”,变成了“令和废宅”。
长久以来,有关中国人和西方人交往的电影文学作品,往往都是一个白人男性和中国女性的故事,都是《北京遇见西雅图》之类的故事,哪怕到了今日,中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是世界第一大工业国了,还能拍出《长城》这样的电影。
而《战狼》、《红海行动》、《流浪地球》这样展示中国新气象的影视作品出来后,却遭到了无端的谩骂和指责,人们说这群人,得了“战狼PTSD”。
我支持开放和包容,我支持国际化,但国际化不是媚外,不是犯贱。犯贱并不能赢来尊重,只能换来凌辱。无论是对外交往,还是学术交流,都不需要自降身份、谄媚讨好。
中国有个著名的企业,天天号称自己“国际化”,国外的产品卖得比国内还便宜,连总部都搬到美国去了,洋人一怒,就急着和中国撇清关系,自称“不是中国企业”,到头来该制裁还是制裁。奴颜婢膝,既不能换来技术,也不能得到真正的“国际化”。
所谓“心中长了辫子”,就是自信心崩溃,对某些事物产生了宗教一样的顺从和迷信,自己给自己压了一座大山,自己逼自己做了奴才,“跪久了,膝盖生了根了,站不起来!”
科幻小说《三体》中,有一类人,叫做“地球三体组织”,也叫“ETO”,也有人把他们叫做“人奸”,顾名思义,就是崇拜三体文明的地球人,就是地球人中的叛徒和带路党,他们简单、幼稚而又无知,他们觉得只有引来更先进的“三体文明”,才能解放地球。
当然,他们最初的想法,是为了地球好,是为了人类文明好,希望外来的高级文明,可以帮助人类。那么做了汉奸的汪精卫,是不是可以用“大东亚共荣圈”来给自己辩解?
不只是对外!有的人见到单位领导、企业老板就点头哈腰、卑躬屈膝,话没出口就软三分;有的人见到名人、大师、学者就腿软,盲从盲信,觉得他们说什么都对,他们做什么都捧臭脚;有的人盲目崇拜西方文明,月亮总是国外的圆,看到外国人就膝盖酸,香的臭的来者不拒,连洋垃圾也捧着供着。
很多人,面对强者,面对上位者,面对权威,面对外国人,面对西方文明,连“不卑不亢”四个字都做不到,这就是“心里长了辫子”的表现。
我们可以给他们起个名字,叫做“跪族”!
如何剪掉“心中的辫子”,不做“跪族”,就是要打破心中的迷信、虚妄和盲目崇拜,去掉自卑和怯懦,重新树立作为“人”的自信。
中国自有传说以来,就没有跪的传统,精卫还在填海,女娲还在补天,刑天还在舞着干戚,大泽乡的士卒在怒吼,红军的英灵还在长征,这镰刀和斧头劈开的天地间,到处都是不愿做奴隶的人民。
有人教过我们:“不许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