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7日,突尼斯经济不景气,26岁的年轻大学生穆罕默德·布瓦吉吉失业,于是做起了水果小贩,又被警察粗暴对待,然后,这个年轻人在广场上自焚抗议。布瓦吉吉死了,突尼斯被“点燃”了。
这件事情,引发了“阿拉伯之春”,西方势力介入其中,导致了一场席卷阿拉伯世界的浩劫,最终这场“革命”使得整个阿拉伯世界基础设施损失达到9000亿美元,还造成超过140万人死亡,1500多万人沦为难民。
说数字,大家可能没有什么感觉,就好像《长安十二时辰》中,徐宾说起几十万长安居民的死活一样,都是数字而已,大鹏展翅九万里,哪里在乎地上的蝼蚁。
但遍地的尸体,遍地的残垣断壁,会让你瞬间清醒。“阿拉伯之春”过去已经9年了,叙利亚、也门至今还在战火之中,城市化为废墟,人民血沃荒野,这不是什么“革命”,不是什么“春天”,而是地狱。
很多人相信“蝴蝶效应”,认为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就能引发海对面的风暴。这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相信一个布瓦吉吉的自焚,就能引发整个“阿拉伯之春”的人,实在是太幼稚,太天真。
就像相信《长安十二时辰》的混乱,是徐宾一个小人物引发的一样。
有的人只看到第八军团被坑害,只看到闻无忌被杀,只看到张小敬被冤屈,只看到何孚全家被右相屠灭,他们只看到这一群零零散散小人物的委屈、仇恨与愤怒。他们真以为蚍蜉一怒,就可以催梁拔柱!却忘记了干事情,是要花钱的!干惊天动地的大事,是要花大钱的!
买三百桶伏火雷要钱,买下秘密庄园要钱,建立据点、密道要钱,制造麒麟臂要钱,收买右刹和狼卫,都要钱,笔笔都是巨款,没有外援全力资助,一个八品芝麻小吏,再神通广大,又如何能够做得起这么大的事业?
他们都忘记了徐宾造纸坊中那堆积如山的“萨珊金币”,都忘记了结尾处用金币送走姚汝能的那个胡人。徐宾要做这件天大的“恐怖袭击”,背后的势力要钱给钱,要人给人,闹出大事,还能把当事人安全护送出境,出国寻求“政治避难”!这手段,其实很熟悉。
我把这“萨珊金币”,换成“美元”,大家是不是就理解了?想想这几天在香港挥舞着钞票发钱的女子,想想“阿拉伯之春”和“颜色革命”中,在各国挥舞着钞票发钱的那些盎格鲁-撒克逊人,想想他们背后的“民主基金会”和CIA。
今天,我来告诉大家一个有关《长安十二时辰》的真相。
唐玄宗任用奸相,猜忌太子,是表象;大唐天宝年间,土地兼并,税制崩坏,军阀割据,冗官冗兵,奢靡浪费,社会矛盾激化,则是这件事的本质。
所有的政治矛盾,本质上都是经济矛盾,也就是阶级矛盾,国师毛顺造一座“太上玄元灯楼”,要几千万钱,但长安城外,有人饿死,毛顺说:“一个钱可以买两个胡饼,可以让大人活一天,可以让小孩活两天。”这就叫“阶级矛盾”。
闻无忌忠心爱国,却被强拆的黑社会熊火帮打死,而熊火帮,是永王的手下;张小敬爱长安爱人民,守护长安九年,尽心尽责,却因替闻无忌讨公道被判了死刑;徐宾身怀盖世大才,谋略算计无人能及,心怀大唐的未来,却只能沉沦下僚,做个八品小吏;这就叫——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道。
不公平、不公正、不公道,就会让人生怨恨!生了怨恨,就会做出偏激的事情来。但这一切是事情的最终真相吗?
徐宾说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谋划,他一个八品小吏,混入靖安司,取得李泌的信任,与张小敬成为朋友,何孚是他说服的,龙波是他蛊惑的,他以一己之力,利用了太子、右相、圣人之间矛盾,利用了何监对朝政的不满,策动了这个惊天大阴谋。把那些声名赫赫的大人物,玩弄于鼓掌之中,如戏小儿。
但这一切真的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吗?这是个谎言!做这么大的事情,需要钱,钱从哪里来?钱从西方来!那堆积如山的萨珊金币,就是明证。或许,徐宾真的是想拯救大唐王朝,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但他背后的金主,未必是这么想的,
理想主义者,往往容易被自己的理想感动,比如龙波,比如徐宾。还记得城楼上,张小敬问他:“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考虑过长安几十万人的生死?”,徐宾狂笑道:“你怎么也如此目光短浅?为什么总看眼前?我们要看将来,看将来!大鹏展翅九万里......”。
“大鹏展翅九万里,看不见地上的蝼蚁”这句话,说的不只是唐玄宗,不只是右相,不只是何公,还有这自以为可以成为英雄的龙波,自以为可以成为伟人的徐宾。他们,都没有把百姓放在眼里,为了实现理想,死个千万人,都无所谓。徐宾的逻辑,很像《冰与火之歌》最后疯狂的龙母——这个世界如此腐朽黑暗,不如我一把火烧了它,重新长出干干净净的人民。
所以,但凡自以为高明,不把蝼蚁放在眼里的人,注定会失败,注定会死的很惨!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基本盘是谁,不知道这个大唐的主流是什么!他只看到退伍老兵的不满,只看到低级官吏的不满,却没有看到——千千万万的大唐将士,千千万万的大唐子民,把大唐当作家。恐怖主义活动,是得不到民心支持的。
所以,我一向瞧不起使用暴力恐怖手段的组织,只有最无能、最不自信的人,才使用爆炸、刺杀、绑架这些下作手段,使用这些手段的团体,除了失败,还是失败。同盟会、光复会、国民党的手段,就是这样,本质上,他们都自诩精英,想要代人民做出选择,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真正的“人民”是谁,不懂得教育群众,团结群众,拥护群众,所以他们才会在旧民主主义革命中,屡战屡败。
他们可以轻易蛊惑一些充满愤怒的军人,比如龙波,比如一些陇西士兵;他们可以轻易蛊惑一些沉沦下僚的底层官吏、落魄贵族,比如何孚;但他们蛊惑不了大部分兢兢业业工作、老老实实生活的大唐普通人,所以,他们的恐怖主义活动,是没有群众基础的。
不过,徐宾有些话,是对的,他说:“所有的不满,都是从小事开始的”。大唐天子身在九重天上,哪怕不是个坏人,哪怕很开明,他都无法兼顾到那么多小事,他以为他创造了开元盛世,就可以高枕无忧,做个安乐皇帝,还可以放权给臣僚,退居二线,开辟“民主之路”。
但他不知道,他所谓的“民主”,只是官僚贵族们的专制联盟,右相可以把自己的府邸,变成小朝廷,可以隔绝所有信息,开创自己一人说了算的“法治”。
圣人不知道,半数的朝廷精英,都是花钱买来的,为了赚回这笔钱,他们将如何残酷地剥削治下的百姓?清廉的、努力的、认真做事的,都过得苦不堪言,那些有才华,有谋略,有理想的,被庞大的官僚机器死死压在底层,不得动弹,慢慢对体制产生怨恨。
圣人不知道,他自己想象中的“盛世”,已经贫富差距大到了可怕的地步,他不知道,一条街的底层官吏,已经无法养家糊口,一条街的穷人,只养了一头猪;他不知道,丁老三在前线浴血奋战,死光了战友,只赚得了几个胡饼,翻山越岭回到家,发现爷娘妻子,都饿死的家中;他不知道,闻无忌如此爱国,把大唐、长安当作自己的信仰,九死无悔,在战争中丢掉了一条腿,回到长安做了一个小商人,却被强拆的熊火帮害死,临死前还在对着第八团的旗帜捶胸,他轰轰烈烈地活,无声无息地死,没有人给他一个交代。
圣人不知道,大时代,正是由那么一个个小人物组成的,他们努力奋斗,把国家当作自己的家,把长安当作自己的骄傲,他们拼命守护这一切,九死无悔!时代,不应该让他们失望。
要知道,小人物的信息渠道很窄,他们想说的,表达不出来;他们想做的,也很难做到;如果他们拥有一点点骄傲,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所以,他们很容易被野心家煽动,被权谋利用,他们中间有些人,自视甚高,有人认为自己可以当宰相,有人认为自己可以救国家,只要稍做鼓励,他们就会一往无前、九死无悔。
萧规(龙波)是这样,其实徐宾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何尝不是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可以“替天行道”?以为自己可以当宰相,可以辅佐圣主,可以再造一个盛唐?
有的人,可以用金钱收买,有的人,可以用权力收买,有的人,可以用理想收买!
徐宾的理想,就是当宰相,治天下,不负胸中所学,造福大唐,造福长安,他每天考虑的,都是怎么让大唐继续繁荣下去,他“造纸救国”,他发明“大案牍术”,他相信数据和档案,才是治理国家的根本,他发明新的税法,准备抑制兼并,向豪门贵族地主征税,减轻贫民负担,从而充盈国库,富国强兵。他每天都在做八品小吏,却要操宰相皇帝的心。
但正如圣人所说:他如果真有才,为何到了这把年纪,还是个八品小吏?
这就是圣人的不是了,他高估了自己的人才选拔渠道,却低估了一个普通小人物的才华和能量。当年那个唯才是举、不问出身的唐玄宗已经老了。
小人物,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不容易,哪怕是做研究,潜心学术,也需要富裕的家庭。靖安司那个敲鼓报时的小吏庞灵,他有个研究天象的理想,他希望可以富贵一生,拥有足够的金钱,拥有一生厮守的爱情,从此可以醉心于天象研究,留下著作,启智万民。所以,他做了右相的女婿,他做了右相在靖安司的暗桩。
每个人的理想和追求都是不一样的,你不可否认,小人物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所以一旦他们的理想可以轻易实现的时候,他们很难抵挡那些诱惑和煽动。
萧规是小人物,徐宾是小人物,姚汝能也是小人物,但他们都是一个个有才能,有能量,占据了关键位置的小人物,如果他们出了问题,那么整个系统就会出问题。
我被姚汝能打动,他是个软弱、犹豫、首鼠两端的人,他追求利益,他要恢复家族的荣光,但他还有内心那一点善良,所以会在良心不安的时候奋起,他会救檀琪,他会说“不退”,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拧巴的,但他,就像自私软弱而又善良的我们自己。
我也被生活在长安陋巷的户部吏员祝慈一家人打动,他们家境贫寒,处境艰难,却为人和善,立身正直,身居末位却心怀天下,自身贫困却还要帮助更多的弱者,这才是大唐帝国真正的脊梁,最可贵的是他对孩子的教育,以及祝玄这个孩子对未来的理想。
我甚至被张小敬打动,他拼了性命保护的,不是皇帝,而是整个长安城,整个大唐,一个他视为“家”的存在,所有的贩夫走卒,开香料铺的,卖汤饼的,剃头的,都是他的家人。他受了无数的冤屈,无数的误解,无数的陷害,但他始终爱这个长安城,爱这个家。如果长安人个个都把长安当作自己的家,把每一个人长安人都当作自己的家人,我想,这座城池是攻不破的。
可惜,张小敬很少,元载、吉温却太多。
我不会被徐宾打动,他聪明,但也蠢!他看到了问题,但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却是直接借用外来势力颠覆这个国家,用恐怖分子的手段毁掉这个城市,以至于不惜杀害千千万万无辜的人,这实在太蠢了,用这种方法,根本无法实现什么“再造大唐”的理想。外来的势力,只会想着颠覆大唐,肢解大唐,而不会再造什么大唐。
这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徐宾到底是不是宰相之才我不知道,但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谋划数年,勾结内外,把触手伸到了大唐的核心决策层,用个人才能把各路大人物算计了个遍,让历史上的皇帝名臣奸雄,都成了自己砧板上的肉,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按照设定,如果他真的能够当宰相,如果他的《大案牍术》和《新税法》能够推行,大唐或许真的可以躲过接下来的劫难,继续繁荣百十年。
但我们要知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数的偶然集合成了必然,不是一个“机械降神”的徐宾就能改变的。我们现在都知道,掌握档案管理和大数据很重要,掌握基层人口、户籍、税收很重要。但直到封建时代结束,这些问题都未能解决。用大数据管理国家,也许现在都不能完全实现。
他自以为掌控一切,又焉知自己不是他人的棋子?他的财富来自西方,他的援助来自境外,焉能知道,他当了宰相,是造福大唐,还是造福外邦?
如果他的力量真是来自太子,那就更有趣了,这位太子殿下,历史上叫做唐肃宗,为了平定安史之乱,他向回纥借兵助剿,许诺外国军队,可以随意掳掠大唐的长安、洛阳两座都城。
恐怖分子,没有前途,带路党,更没有前途。
煽动无知的小人物,伤害无辜的民众,这不是革命,这是恐怖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