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个叫曹习华的人写了一篇题为《不能吃改革开放的饭,砸改革开放的锅》的文章。该文说:“吃改革开放的饭,自然指的享受改革开放的红利,砸改革开放的锅,自然指的是对改革开放的否定。”“社会上是有一群人,一面享受改革开放的好处,一面否定改革开放,时不时想把社会引向改革开放之前的社会状态。如果不及时阻止明令禁止,社会就可能走向封闭僵化的老路,这是非常危险的。”
我认为,这篇文章的观点是错误的。
第一,对改革开放的某些具体做法有不同意见并非就是否定改革开放。
改革开放初期,全国社会各界对改革开放的认识是高度一致的。因为邓小平说“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把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搞得的更加完善,对于这一点,除了极少数反对社会主义的人以外,全国绝大多数人都是拥护的。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由于利益关系的重大调整,虽然大家都从经济发展中得到了实惠,但有的人得到的实惠多,有的人得到的实惠少,有的人还作出了牺牲。于是中国社会对改革开放的认识和评价出现了明显的分歧。一部分人认为,凡是改革开放以来的所有改革举措都是正确的;还有一部分人认为,改革开放的某些具体做法是不对的。这部分人并不是要全盘否定改革开放,而是认为一些已经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改革应该予以纠正。所以说,该文认为对改革开放的某些具体做法有不同意见就是否定改革开放的看法,实际上是在搞新的“两个凡是”,即“凡是改革开放以来的所有改革举措都是正确的,凡是对改革开放的某些具体做法有不同意见就是否定改革开放”,这种看法是非常错误的。
第二,恢复过去一些正确的做法也并非就是要完全回到过去。
邓小平说过,“中国根据自己的经验,不可能走资本主义道路”,“只有社会主义制度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摆脱贫穷的问题”。“过去行之有效的东西,我们必须坚持,特别是根本制度,社会主义制度,社会主义公有制,那是不能动摇的。”
应该承认,改革开放以来确实把不少“过去行之有效的东西”打破了、抛弃了。例如,由于片面强调经济效益,推行医疗市场化、教育产业化、住房商品化,使医疗、教育、住房成为新的“三座大山”;由于放松精神文明建设,社会道德水平严重滑坡,卖淫嫖娼、吸毒贩毒、拐卖人口等社会丑恶现象死灰复燃,刑事案件发案率不断攀上新高;由于放松党的建设,一度造成腐败问题非常严重;特别是由于片面地推行“私有化”,改变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社会贫富悬殊,加剧了社会矛盾。实践证明,改革开放以来的一些改革并非就是对的,改革开放以前的许多做法也并非就是错的。对已经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改革举措进行再改革,恢复过去一些正确的做法也是完全必要的,并非就是要完全回到过去。
正是基于这个认识,党的十八大以来纠正了不少以往改错了的东西,恢复了一些“过去行之有效的东西”。这也证明了新的“两个凡是”是错误的。
第三,违背“对社会主义制度自我完善”的改革目的才是真正在砸改革开放的锅。
邓小平说,“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对社会主义制度进行自我完善”,这是改革的初衷,也是改革的根本目的。如果改革违背了这个初衷和根本目的,就不是社会主义改革。大量的事实说明,过去一些所谓的“改革”就违背了这个初衷和根本目的,不是在对社会主义制度进行自我完善,而是损害和破坏了社会主义制度。例如:
一些地方全面推行“私有化”,改变了邓小平所说的“必须坚持”“不能动摇”的社会主义公有制,难道这是对社会主义制度进行自我完善吗?
前些年大搞医疗市场化、教育产业化,改变了医疗和教育的公益性质,这是对社会主义制度进行自我完善吗?
放松精神文明建设,导致社会道德水平严重滑坡,卖淫嫖娼、吸毒贩毒、拐卖人口等社会丑恶现象死灰复燃,刑事案件发案率不断攀上新高,难道这也是对社会主义制度进行自我完善吗?
放松党的建设,一度造成腐败问题非常严重,难道这还是对社会主义制度进行自我完善吗?
实践证明,这些违背改革初衷和根本目的的所谓“改革”,严重败坏了改革开放的声誉,严重挫伤了广大人民群众参与改革的积极性,这样的改革才是真正在砸改革开放的锅。
2019年8月22日,有个叫曹习华的人在观察者网风闻社区发表了一篇题为《没有普通人发声》的文章。该文很短,全文照抄如下:
“真实的中国啊
将近十四亿人口的中国人,至少十亿人还从来没有坐过飞机,办了护照的也只有一亿人,真正出国的也只有那么几千万,占据人口总数不到8%。有5亿人从来没用过马桶,有80%家庭人均月收入没有超过三千元人民币。
但因为中国人口的绝对基数太大,就是那么出国的几千万人,已经相当于一个欧美大国人口的总量,于是特别又是其中非富即贵的极少数,不差钱的买买买,硬是树立起中国人有钱的国际形象。
没有普通人发声的社会,是扭曲的。”
我不知道写这篇文章的曹习华与写《不能吃改革开放的饭,砸改革开放的锅》的曹习华是不是一个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写这篇文章的曹习华狠狠打了那个曹习华的脸。
附:
不能吃改革开放的饭 砸改革开放的锅
来源:曹教授
作者:曹习华
壹
这些年最流行的句式之一,就是吃谁的饭砸谁的锅。
喜欢说这句话的人,应该认为这句话的逻辑是自洽的。既然是自洽的,那我也说句话:不能吃改革开放的饭,砸改革开放的锅。
吃改革开放的饭,自然指的享受改革开放的红利,砸改革开放的锅,自然指的是对改革开放的否定。
社会上是有一群人,一面享受改革开放的好处,一面否定改革开放,时不时想把社会引向改革开放之前的社会状态。如果不及时阻止明令禁止,社会就可能走向封闭僵化的老路,这是非常危险的。
贰
回想起改革开放之初,温饱都没有解决。我小时候家在农村,童年最大的记忆就是饥饿。
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夜半三更醒来。为什么醒来,饿醒的。后来又为什么睡着了?直到后来才明白,是饿晕了。
我是1970年出生的,但就是这样,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哥哥姐姐,说我的命好,没有经过他们当年的饥饿。
所以你看看中国的平均身高,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和八九十年代出生的人,身高差距非常明显。不是那一代人不想长高,而是长身体的时候普遍营养不良。
改革开放前,吃饭用粮票,穿衣用布票,吃油用油票,甚至连吃个豆腐,都要用豆腐票。
那时候,在农村一年到头难得吃一次肉,只有生日那天,才能吃到母亲单独煮给我的一枚鸡蛋,这枚鸡蛋捏在手心,生日的快乐深入骨髓。到了晚上睡觉才剥开鸡蛋,吃下去,那个夜晚的梦香甜无比。
那时就是在城市,也不过是解决了温饱。一对上班的夫妻俩一个月的工资,除了应付全家的吃喝拉撒,所剩无几。至于今天到餐馆吃个饭,出去旅个游,那是不可想像的奢侈。
记得几年前,有一次开车送岳母回老家。坐在车里,她老人家讲的一句话,我终生记得。她说,你看这回去一趟,烧的汽油,把我们以前一辈子点灯的油都烧光了。
是啊。改革开放前,当时城里的小康人家,也不过是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和收音机。老公错了跪的是搓衣板,因为那时没有洗衣机。而农村广大地区很多连电都没有。
今天的中国,不仅仅解决了温饱,吃穿不愁。而且绝大多数家庭步入小康,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很多家庭出行也是小车代步。尽管房价很贵,但住房条件绝非四十多年前可比。
所有这些都是改革开放的红利,安然享受这一切,还把改革开放说得一无是处,就是睁眼说瞎话。
叁
改革开放的红利,又何止是简单的物质层面?用印度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马蒂亚·森的书名表示——叫《以自由看待发展》。
这个自由,首先是经济的自由。改革开放前,思想僵化体现在经济管理层面,农村搞的是集体经济。农民们一天天集体劳作,甚至过年还要过革命化春节——下地劳动,结果一年到头食不裹腹,衣不蔽体。
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史实。万里担任安徽省委书记时,到大别山区视察,临时走进一农户家看望一个老农民,老头一听万书记来了,一下站出来,身下一丝不挂,万里当时很吃惊。生产队长讲他和家里的孩子都没有裤子穿。
这就是为什么改革开放之初有安徽小岗村,为什么那时有一句话,要吃米找万里。
那时的农民出门要有村里开的介绍信,没有村里的介绍信,一个农民寸步难行。没有亲友投靠没有介绍信,更不能滞留城市,一旦发现就是公安机关的收容遣送。收容遣送有多可怕,百度孙志刚事件就会明白。
那时农村穷农民苦啊,一辈子都不知道何谓资本主义,但农民们自留地种点蔬菜,自己家里养几只鸡鸭都不行,发现了令行禁止,叫割资本主义尾巴。
只有被管得死死的集体劳动,但温饱不能解决。想自己偷工种点蔬菜养点鸡鸭不允许,没有出门的自由。你如果是一个农民,就知道改革开放红利,至少是今天经济、出行、生活上的自由。
肆
改革开放前的城市和企业,全部经济一言以蔽之,就是一大二公。大到企业、商场,小到照相馆、理发店、饮食店都是国营集体经营。你别说办企业,就是开个米粉店都是不行的。
并且所有员工,无论在哪里工作,全国实行同样的阶梯工资制度。所以上班时,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干与不干一个样。
想想你今天走在街头,走进理发店人家要理不理你,走进早餐店点碗米粉都懒得给你下,到超市那售货员随你爱买不买。你也可以想像,像手机电脑等产品,会不会时时不断推陈出新?
所以改革开放之初,发现外国的东西造得好是有理由的。而现在我们成为世界加工厂,手机电器占据世界市场,不仅仅让国人享受好处,也挣得国际利润,这才有今天的人均一万美金。这都得拜改革开放所赐。
经济的不自由,就是不需要经济活动参与者主动发挥聪明才智,一切按计划行事。所以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范围计划经济实践,结果全部是短缺经济,效率低,没发展。搞到最后,就是共同贫穷,共同饥饿。
僵化的工资待遇,意味着你再有能力和才华也没用,你读再多书也和别人差不多,社会走向反智,也就不可能进步 。
改革开放打破了经济上的一大二公,让多种多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改革开放走出计划经济的桎梏,引进市场竞争,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让经济活力迸发,带动社会进步。
特别是今天的民营经济,贡献了国家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对国家发展功不可没,对国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们今天安享民营经济的巨大贡献,有些人骨子里还想打压民营经济,就是典型的吃改革开放的饭,砸改革开放的锅。
我们今天安享各行各业的优质服务,安享科技创新带来的便利,有些人还想否定市场经济,就是典型的吃改革开放的饭,砸改革开放的锅。
伍
改革开放若仅仅从发展和自由看待,还远远不够。
改革建立起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带来的是市场主体的平等。无论你是大企业还是小微企业,你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在市场主体上都是平等的。这种平等才是推进社会平等的基础。
改革建立起的社会主义法治,推进依法行政,将平等理念进一步夯实。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回到改革开放前的社会状态,人们怎么可能有胆批评政府?政府怎么可能成为被告?政府怎么会错?政府错了又怎么可能会进行国家赔偿?
改革开放建立起社会主义民主,因为市场经济的分散决策,也因为市场经济出现的多种利益主体,解决问题的方式只能是社会主义法制和社会主义民主。
改革开放让中国融入经济全球化。外向型经济吸引越来越多的劳动者,原来多少祖辈终其一生,没有走出自己的县域,而今天就是一个偏远地区的人,无论是打工还是求学、工作需要,比祖祖辈辈走得更远,其行千里路的见识,非一生囿于一地之人可语。
改革开放让中国活力迸发、自由绽放。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多少农村男女,终其一生,世界就是屋顶上的天空,活着的意义就是生儿育女。今天凭借自媒体,无论你是在深山老林,还是雪域高原,你都可能成为网红。
改革开放开拓了一代人的人生视野,重塑了一代人的精神面貌,赋予了一代人的才略胆识。他们普遍开始探索生命的意义,追求人生的幸福和自由,学会与时代一道进步。
陆
改革开放首先破除左倾错误,从解放思想入手,强调实事求是,与时俱进。所以无法想像改革开放前,看了某本书某部电影就是违法,收听广播电台可能就是犯罪。
坚持改革开放作为党的基本路线的重要内容,其神圣性,本应像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一样,不容置疑。
但是当今思想界,依然有否定市场经济的存在,否定多种经济成分共同发展的,一味鼓吹做大做强国有经济的,时不时发表否定民营经济文章的,吓得民营企业家们瑟瑟发抖,甚至移民跑路。
但是当今学术界,依然有否定开放的存在,不仅主张内部的封闭僵化管理,而且与对外开放为敌,制造内部和国际双重紧张气氛。并且动辄就要通过管制挤压改革开放出现的社会主义自由和民主,通过简单粗暴的行政命令蚕食已经形成的社会主义法治。
邓小平曾经说过,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一百年不动摇,谁动摇谁就下台。这也就意味着改革开放一百年不动摇。
因为改革开放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国贫穷落后的面貌,也让所有国人享受了更好的生活水准和更多的自由平等民主法治。
所以绝不允许吃改革开放的饭,砸改革开放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