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效果评价文学作品,并不是一个新鲜的提法,早在1942年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就结合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和现实斗争的需要,明确提出了看作品“在社会大众中产生的效果”的观点,即判断一个作品的好坏,看动机,更要看效果。
毛主席指出:
“我们判断一个党、一个医生,要看实践,要看效果;判断一个作家,也是这样。真正的好心,必须顾及效果,总结经验,研究方法,在创作上就叫做表现的手法。真正的好心,必须对于自己工作的缺点错误有完全诚意的自我批评,决心改正这些缺点错误。”
又说,
“检验一个作家的主观愿望即其动机是否正确,是否善良,不是看他的宣言,而是看他的行为(主要是作品)在社会大众中产生的效果。社会实践及其效果是检验主观愿望或动机的标准。”
显然,毛主席是站在以现实主义文艺为主线的中国文艺的历史纬度上,结合文学作品对现实关照的广度、深度以及作者的主观意愿所达到的程度,对文学艺术尤其是文学作品进行评价的。
这个评价标准融合了文化传统,经受了革命文艺和改革开放的当代文艺实践的考验,在几代马克思主义文艺工作者手上传承至今,依然没有过时。
冲击“效果标准”最严重的是真实标准。“说真话”是广为接受的文学作品评价的至高标准,是追求“善”与“美”的起点,离开了真实,一切都会变成镜花水月。
标榜并且追求真实,是很多作家艺术家乐此不疲的事情,不论他是什么党派,阶级的立场在哪里。
细究其实,却可以发现一个让人懔然而惊的微妙。
什么是真实?真实有是不是唯一的?文学作品中反映出来的真实比之于现实生活本身的真实,有什么不同?
窃以为,基于现实的真话,是最大限度描述不走样;基于内心的真话,是排除干扰不说违心话。而真实也有表面局部的真实和本质整体的真实的区别。
那么,作家艺术家顶礼膜拜的“说真话”,是基于哪一种真实呢?
从接受美学讲,不论哪一种真实,只要作为一种文化产品,就要考虑受众的理解和可能产生的后果。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通常指的是读者因为自己学识、经验、立场和社会环境的不同,而对哈姆雷特人物及其故事的理解有所不同,甚至完全不同。
比如方方日记,关于疫情防控这一部分现实描述,显然是真的少假的多,因为她没有一手资料,都是无法查证的道听途说。关于内心真实,我想基本上都是真的,因为她作为一个新写实主义小说作家,多年来始终坚持反抗现实、揭露黑暗、忠于自己内心的创作理念和实践。
方方写日记,如果仅仅是私人生活的一部分内容,一本纯粹个人的本源意义上的“日记”,没有人可以干涉,这是她的权利。甚至如果她的日记仅仅是小范围几个闺中密友的分享,或者只是在国内读者范围内的文学交流,有辩论也是正常的,有反对也有支持我们乐见其成,我们提倡就是各抒己见、言无不尽。
但是她的日记是作为文化产品进入大众传播的流程的,是在网络上向所有人即时公开的“日记”,她就必须考虑考虑这些文字内容包含着的认知、教化、审美和意识形态等功能所能达到的边界,考虑这些文字可能衍生出来的诸多不利于抗击疫情的负面作用,考虑到在全球互联的时代这些“日记”所一定会产生的国际政治的影响和效果。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了,方方日记不仅同步传播到了国外,收工之后还被作为独立的出版物被授权给了国外进行出版发行,被加工制作成了某种国际政治斗争的工具。这时候就要看是谁在喜欢这些日记,他们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国外的传播与国内的传播达到的效果有什么不同。
鲁迅杂文《立论》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满月的时候抱出来给客人看。有人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得到一番感谢。有说这孩子“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说明讲真话还要有适用的场阈,所谓“一切以时间地点条件为转移”。即便是百分百的真话,是忠于现实也忠于内心的大实话,也还是要考虑到传播出去之后的效果。
在寓言故事《盲人摸象》里,人人都摸到了实物,都说出了自己感知到的真相,但是显然他们都只是触摸到了大象的一个局部,所以都不能正确说出完整的大象的样子。
总之,不论从真实与否的角度,还是从传播效果的角度,方方是用一大堆貌似真实的“元素”炮制出了一个个完美的谎言,又用道貌岸然的悲悯凄惨传播了无以复加的冷酷和彻头彻尾的阴暗。
支持她的振振有词,反对她的也是言之凿凿,加上新热点的迟迟没有到来,对方方日记现象的关注就成了线上线下喋喋不休的焦点,实属正常。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抛开真实与否的纠结,回到毛主席那里,看“效果”。
(作者单位: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来源:昆仑策网【原创】,图片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