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春：羽毛的重量

　　毋庸置疑，我是屏住呼吸看完《一根羽毛的重量》视频的。视频表演者为日本女平衡大师美代子，她用一根羽毛的重量压住数根树枝交错搭建起来的平衡系统。抽走羽毛时，整个平衡系统坍塌。大家都能很容易地看懂“再细小的羽毛也有它的重量”这个简单的道理。

　　看完这段视频，我猛然间想起了前几天我遇到的问题：那就是有一部分人对“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有所鄙视。应该说，那些热心的朋友的言辞，也是出于试图改变我的某种“善心”。

　　有个朋友说：“总是看到你在网上帮这个，帮那个的，感觉你无所事事的，有这时间写好自己的作品多好，你挽救不了这个社会，自己反思一下自己的创作吧，不管别人怎么样，你总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吧?”

　　无独有偶，我不小心把网上一首歪搞某个职业群体的歌词发到QQ群，也引来了一位该职业朋友的“对号入座”，结果还引发了群里的“围攻”。有说我“愤世嫉俗”的;有说我“无所事事骂社会”的;有忠告我应该在社会找个“平衡点”的。

　　更有甚者，有个处境与我接近的朋友，他下岗后被私企老板雇佣，每天疲于奔波甚至有家不能回，以自己和妻子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自己生活，竟然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不与社会脱节”。

　　我猛然间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孤独。是这个社会离我太远了呢?还是我离这个社会太远了?细想想，抛开友情不谈，说这些话的人和我还是有区别的。第一，他们都有稳定的职业、地位和稳定的收入;第二，他们骨子里都存在对我某种做法、某种思想和现前处境的不屑;第三，显然在思想意识形态领域，他们与我有格格不入的成分;第四，当然是对我有着某种不理解或者是误解。

　　一段时间以来，各自在不同领域忙碌，除了婚丧嫁娶场合外，和朋友沟通得少了，加之个人身份、地位和所处的角度的不同，对社会的看法又怎么会一样呢?细想想这段视频，它是令人震撼的，我觉得自己就好像这根羽毛，虽然重量微不足道，但却以自己微躯保持了整个系统的平衡，可惜的是无人识我啊!

　　无可否认，我是工人阶级子弟，自己也因高考落榜考入工厂成为工人阶级一员，又不幸在上个世纪的改革开放中被迫下岗，20多年泣血的惨痛经历一言难尽，经过多年商海打拼成为失败者的我，现在几乎流落到两极分化社会的最弱势群体里。

　　现在，谁也无法否认，先富起来的多是一些官商互相勾结的人，我统称其为“官商资产阶级”;其实包括围攻我的朋友和许许多多自以为生活稳定的人仍然是受剥削的“无产阶级”而已;而像我一样的下岗工人更顺理成章地成为“无产阶级”的代表了。我不知道这种“阶级论”是否会被现社会的人认同。其实，许多嘲笑我的人和我一样，都饱受“官商资产阶级”盘剥和压榨，我们共同牺牲的“剩余价值”就是改革红利，却被占人口5%的“官僚资产阶级”独享，在这情况下，他们竟然还能面对比自己弱势的群体笑得出口，真不知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先说说先后两拨人对我“无所事事”的指责。我下岗后这些年，历尽艰难，多次辗转各地寻求创业，先后完成了“工人、个体、公务员、记者、监理、广告人”6种职业角色转换，从来没有在任何领域迷失自己，而且还不遗余力地在多种领域，为百姓疾苦撰文疾呼，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无所事事”了?

　　再说说有人对我“愤世嫉俗”的看法。查百度可知，“愤世嫉俗”本来就是褒义词。如果不带引号的话，我倒真的喜欢这个词，说明我有正义感、有责任感，敢于担当。但是，在这个“猫论”盛行的社会里，成王败寇思想还充斥人们头脑的时候，这个词被强加于我的身上，显然不算什么好词汇。这即证实了我的“阶级论”依旧存在，也透露出一些自以为“成功者”的洋洋自得，这才是最值得“愤”和“嫉”的最可怕的思想。

　　还想说说“平衡点”问题。这显然是规劝我等“甘于现状”、“调整心态”、“随波逐流”、“听天由命”的代名词。自己麻木不仁地对盘剥者“温良恭俭让”，还规劝更多不幸的人“逆来顺受”地做奴才，真不知这是什么思维?正是这样的规劝，正是大多数人的麻木不仁，才会把中国推到“苏联解体”的前夜。那样，无数革命先烈的血将会白流，我们将成为共产主义的背叛者，也必将无颜面对我们的子孙后代……如此，我倒觉得还是让我保持规劝前的状态最好，当然了，我自己就如同那根羽毛一样，是有“平衡点”可找的，毕竟我还没有活到靠别人帮助过活的地步。但是想想今天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再想想在苦难中挣扎的“弱势群体”，我们还能熟视无睹吗?

　　最后再谈谈我的创作和我对自己的“交待”。近来没少看一些革命经典电视剧和电影，也没少流泪和浪费时间，当然也没少写出一些不想让红色江山变色的诗文。写的好与不好是个问题，能有多大效果也不可知，但是我还是觉得，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亘古永恒，永远的为人民而歌，为人民服务的作为就不应该是“无所事事”。尽管我只有火柴般热量，尽管我的重量可能还不如那根羽毛，只要我奉献出来了，那么我就是愉快的，那么我这种被称为“愤世嫉俗”的人，也就有了自己真正的“平衡点”。不错，我的力量无法撼动大树，但是我至少“做好了我自己”：不麻木、不迷失、不悲观、不逃避。这就是我对我所经历的社会和我自己的“交待”!

　　写到此，我不禁又想起和我一样处境的朋友，对“与社会脱节”的担忧。诚然，劳动永远是最光荣的，但要看为谁而劳动。为那些侵吞国有资产的牟利者劳动，为那些为富不仁勾结外来资本破坏祖国经济的企业家劳动，为那些甘心成为帝国主义“代言人”的狗汉奸劳动，是有别于“为人民服务”的，都应该算是当今社会最可怜的奴才，而当前社会最可怕的事情，是做这种“奴才”的人还以此为最光荣。鲁迅说过：“做奴隶虽然不幸，但并不可怕，因为知道挣扎，毕竟还有挣脱的希望;若是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陶醉，就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当孤独的我又一次重温这段视频的时候，我猛然间产生一个想法，还是把这段视频发给所有对我有疑虑的“善心”人吧，这根羽毛的重量也见证了我的平衡点。一个肯于为人服务的人，一个处境不佳不甘于沉沦的人，一个社会最底层的草根文爱者，正以他特有的呐喊和行为，见证着“一根羽毛的重量”，因为奉献着，也是快乐的!

　　2013年8月4日凌晨作